“糊涂哇!”吕惠卿悲愤,“你以为是王安石一意孤行推行变法?其实是官家年轻气盛,要富国强兵,要开疆拓土,要做千古一帝!
太皇太后固然讨厌王安石。可是你们想想,当年郑侠的流民图,让两宫太后在官家面前垂泪控诉,都没能停止变法,这是为什么?
你以为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吕家,太皇太后就能为了我们不顾祖孙之情,就能让官家放弃变法吗?你们也不想想,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复相?那说明官家任用王安石变法的决心!”
吕升卿这才着急起来:“是我愚蠢了!大哥,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为了保全整个吕家,我们必须立即出京,表明不与争锋的态度!”
吕家连夜收拾了行装,天一亮,城门刚开就立即出城赶往贬谪之地——陈州。
逃难似的跑了大半天,吕和卿道:“大哥,我们已经远离了京师这个旋涡,应该没事了罢?”
吕惠卿撩起后车帘,眺望汴京的方向。
嘉佑二年,他与苏轼、苏辙兄弟同年进士及第。
后与王安石相识,成为莫逆之交。
再后来,王安石得到重用,设立制置三司条例司,吕惠卿就是条例司里的元老。
回想多年变法,官场浮沉,吕惠卿是百感交集,好像以往的辉煌都成了过眼烟云。
吕升卿道:“大哥,王安石都这样对待咱们了,难道你还对他有所怀念?”
“哎!”吕惠卿叹道,“我和安石曾经同心协力,在群臣的反对浪潮中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变法有了成效,我心安慰。人人都想做宰相,可宰相又有几人?我吕惠卿到底也尝过宰相的滋味。”
京师、变法,在皇城中,吕惠卿为变法奋不顾身过,迎难而上过,成功过,伤心过。M.
而此刻,那些东西都离他远去了,换做任何人都会失落。
更何况,他离开得并不风光,而是狼狈。
马车平稳向前,忽的马匹嘶吼,车外喧嚷。
有人喊道:“有强盗!”
吕升卿撩开车帘一看。
不!
那绝不是强盗!
来人穿着玄色衣衫,蒙着握刀,那身手更像是近卫,杀手!
吕和卿横眉怒目:“没想到,我们都做到了这个份上,王家还是要取我们的性命!”
吕升卿道:“现在还废什么话!我们保护大哥速速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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