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公主扶了起来:“姑姑,朕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福康公主红着眼眶:“没有梁怀吉,我就不可能幸福。官家若是杀了他,就连同我一起杀了罢!反正我现在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赵顼无奈叹气:“姑姑放心,我不会杀了他。”
福康公主紧紧握住赵顼的手:“官家,为什么女子有这么多的身不由己,为什么女子不能自己做主?阿云是个可怜之人,求官家饶她一命,否则天下的女子都会寒心的。”
赵顼安抚道:“姑姑放心,这件事我自有决断。”
福康公主最后含着泪去了。
几日后的早朝,群臣还在为阿云案争论不休,最后他们把目光都集中到了赵顼身上。
众人纷纷道:“求官家做出决断!”
赵顼瞥了一眼李宪,李宪上前,把赵顼的旨意念了出来。
谋杀已伤,案问欲举自首者,从谋杀减二等论。M.
赵顼认定阿云的自首,减轻了对她的处罚。
并且苏辙提议的律法条款也被李宪当众念了出来。
这些条款遭到了司马光和王安石的反对,无疑是立法的程序不合法。
但赵顼心意已决,他声音洪亮:“编敕所按照朕的意思去办便是。”
此时,御史程颢站出来反对道:“陛下不可啊!男女尊卑有序,夫妇有倡随之道,此常理也!官家饶恕阿云是仁厚宽容,但修改关于女子的这些律例,则是大大的不妥!妇人以从为正,以顺为德,当终守于从一。如果随意就能改嫁,这天下不就乱了套了?”
这话让苏轼听了大为光火。
原本他和程颢都是嘉佑二年的进士,同科的感情自然不同。
只是这言论,苏轼绝不敢苟同。
此时,苏辙远在新都的工地上,苏轼要替弟弟站出来说话。
只见苏轼走到人群前面,大声疾呼:“按照程大人的说法,那女子嫁的是酒鬼,一喝醉就回家打人,也要从一而终?夫君是个赌鬼,哪怕把家产全部输掉,女子也不能和离?那凭什么男子不从一而终?我听说程大人刚刚纳了第三个小妾。”
当众抛出自己的隐私,程颢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大声道:“饿死事极小,失节事大。贞洁对于女子来说何其重要,如何能今日嫁一个男人,明日又嫁一个男人?”
这话就连司马光也听不下去:“这么说来,若是女子遇到盗匪而失贞洁,也该自我了断,保全名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