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弗连忙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会意,捧着痰盂退下出去。
苏轼坐在床沿边,慌张得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最后,他握住了妻子的手,心如刀绞:“娘子,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王弗那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二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此生能做你的妻子,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苏轼本是性情中人,此时哽咽摇头:“你我成婚十年,这十年里你处处为我打算,处处开解我,而我却常常不领情,让你操了无数的心。
为了科考,我把你一个人扔在眉州。后来你又跟着我去了冰天雪地的凤翔,吃了万千苦楚。好不容易回到京师,我却忙着前程忽略了你。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没用,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说到最后,苏轼流下了自责的眼泪。
王弗拿起干净手帕为苏轼擦拭眼泪:“官人,切莫如此说。夫妻本是一体,你有你的理想和追求,我理应全心全意帮助你,就像文姬支持三郎一样。自从回到京师,人参、燕窝这些好东西我什么时候缺过?哪里就叫没过上好日子?
若真如此,那百姓家连白米饭都吃不上的又该如何?官人,做人要知足。不管是嫁给你,还是跟着你过日子,我都很满足。”
苏轼含泪点头:“娘子,从今以后,我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你,照顾你!”
王弗笑道:“胡大夫说了,我就是身子弱,要花很长的时间调理。你回京中候职是大事,切不可耽误。”
虽然所有人都瞒着王弗真实的病情,但她自己个儿很清楚。
不过她此时宁愿装作糊涂。
门内,夫妻在说着体己话,门外的院子里,文姬望着哥哥嫂嫂屋里的灯光还未休息。
身边的彩月不安道:“主母,这王夫人是肺痨,二公子恐怕不宜在身边照料。”
文姬叹气:“话虽如此,但故剑情深,南园遗爱。嫂嫂身边最需要的便是哥哥。且等刘太医看过再说。”
“主母,夜已深,我送您回房歇着罢!您也操劳了一天了。”
文姬无奈点头,在彩月的搀扶下回了屋。
这边,苏府终于是安静了下来,另一边莫愁还带着何七,深夜守在刘御医的家门外。
按宫中的规矩,御医是要轮流值守,第二天才能回家。
今日本不该刘御医,可他同僚病了,只好他顶上。
可怜莫愁不知,顶着夜风,在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