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面上虽带笑,实际上心里在暗暗骂我罢?”
苏辙笑了:“若我不知叔父为人,自然会这般想。但叔父入仕几十年,一直不畏强权,哪怕是皇亲国戚,哪怕是高门显贵犯了法,别人不敢追究,但叔父您敢治他们的罪。就凭着这份胆识和气魄,子由就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希亮虽还冷漠,但语气却缓和了些:“怪不得是小苏,能开汉堡店,能种棉花,心思倒比你哥哥强些。只是我这个人不喜欢听奉承话,所以你别想着拉拢我,更别叫我叔父。我可担当不起。”
既然不准喊叔父,苏辙就换了个称呼继续道:“子由大胆揣测,陈公之所以刁难哥哥,只是因为哥哥为人太过真诚爽直,不知官场倾轧。只是哥哥同陈公太相似,还是走了您的老路。”
苏辙自从进了陈府,字字句句都说到了陈希亮的心坎上。
陈希亮问道:“你当真这样想?”
“若非如此,陈公怎会把哥哥写的《凌虚台记》真的刻在了石碑之上?我想陈公是真心爱惜哥哥才华,只是身在官场必须要更谨慎。”
陈希亮保持缄默。
苏辙敞开心扉:“子由久在京师,结识的达官贵人也不在少数。当真要替哥哥报仇方法有千万种,何须到您府上自取其辱?子由是真心拜谒,也请陈公原谅哥哥的莽撞。”
陈希亮眼中的警惕消失,低低叹气:“我这辈子就是吃亏在一个较真上。在宦海沉浮几十年,我也只是区区转运使。子瞻才华横溢,爱民如子,我实在不想他成为第二个我。”“我哥哥吃软不吃硬,一辈子如此。日后还请陈公多担待些,和他好好说。哥哥并非刚愎自用不听劝告之人。”
苏辙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
哥哥正因为那份豪爽才会创造流传千古的诗篇,他也绝不肯让哥哥丢掉那份纯真和热忱,所以只好恳请陈希亮改变教导后辈的方式。
若就事论事,哥哥是年轻气盛了些,但陈希亮确实也苛刻了点。
两个人都是五五开,谁也别磕碜谁。
但这话苏辙可不敢说,免得惹恼了陈希亮,弄巧成拙。
陈希亮的神情也柔和了下来:“子瞻是不是说我贬低他的才学,瞧不起他写的公文?”
苏辙不敢编造谎话,道:“哥哥自小念书先生们都个个夸赞他,甚至自愧弗如。写文确实是哥哥最得意的地方。哥哥多次按照陈公的意思修改公文,却始终不得要领。其实哥哥更气的是自己。”M.
陈希亮推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