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修一直保持着缄默。
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开脱之词。
为了避嫌,欧阳修干脆称病请假。
可那些被他黜落的考生对他是恨之入骨。
入夜,欧阳修还在书房里抄书静心。
忽然,院子里响起了巨大的声响。
原来是有人扔了爆竹进来,全家人都惊骇不已。
儿子欧阳发气愤非常:“爹,那些人实在是太嚣张了!您毕竟是朝廷命官,居然如此放肆!这事咱不能忍,必须得告到官家跟前去!”
“官家最近也是十分头疼。这等小事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欧阳修无奈拒绝,并嘱咐家人绝不能透露一个字。
可那些人依旧不肯放过欧阳修,甚至把从前本就无中生有的谣言又重新翻出来。
十多年前,有人造谣欧阳修和侄儿媳妇有染,弄得他被贬官外放。
如今那些人又故技重施,想把他排挤出京城,重新批阅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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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殿,位于官家寝殿西南角。
欧阳修在内侍张远山的引领下走进了垂拱殿。
身处舆论中心的欧阳修虽无奈但也平静。
他已经做好官家龙颜大怒,被训斥一顿的准备。
大不了就是贬谪外放,已经年过半百的他经历了无数波折,早就把功名利禄看得很淡。
殿内,官家还没来得及说话,欧阳修就跪在了他面前:“老臣参见圣上。”
大宋重文轻武,赵祯对文臣更是敬重,他连忙从龙椅上起身,亲自把欧阳修扶起来:“永叔,你这是作甚?”
欧阳修面色凝重:“因老臣之过,让官家如此烦扰,老臣万分惶恐。”
“永叔,朕只问你一句。这次进士科你可有私心?”
官家问得十分直接,这是欧阳修不曾想到的。他拱手躬身:“进士科旨在为朝廷选拔肱股之臣,为百姓遴选父母官,不可有半分马虎。况且寒窗读书苦,若是徇私舞弊就是寒了天下学子的心,那就是枉顾朝廷社稷。
若说臣一点私心没有,那便是欺君。老臣的私心就是摒弃文章奢靡浮夸之风。老臣受官家之命,为朝廷选拔官员,那么就要以务实为主。凡是花团锦簇的文章我一概黜落。官家的江山需要的言之有物有真才实干的臣子啊!”
欧阳修句句出自肺腑,可他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官家看,信与不信只能由官家定夺。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