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开始有些发白、浮肿了。
当然还没有泡烂,所以不算特别恐怖,只是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息。
一股恐惧,像是冰凉的手抓紧了我的心脏——半天之前还一起玩耍的活泼小伙伴,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浮尸。
九岁的我,当然有点害怕!
我爸说:“看嘛,喊你小娃儿别跟着来,回去找你妈。你偏不信,这下好了,晚上得不得做噩梦吗?”
我是个倔强性子,我爸这么一说,我反而把脖子一抻:“不怕!”
疯婆子拍拍手:“好了,现在把尸体勾过来嘛。可以带回去,入土为安了。”
于是村长和王大龙他们七手八脚地,用各种工具把王飞的尸体从河中间勾了过来,拖到岸上。
王大龙抱着儿子尸体,坐在河边哭得昏天黑地。
这时,王飞尸体的鼻孔里突然流出一丝血来。
我想起曾听大人们说,淹死的人打捞起来后,遇到亲人,鼻孔里就会流血。原来真有这么回事!
我看着鼻子流血的王飞尸体、和抱着他嚎啕大哭的王大龙,也握紧了我爸的手。
其实,我并不是害怕……
而是那时候九岁我的,第一次隐隐约约感受到了“生死”这个词的含义!
几个小时之前还一起嬉戏玩耍的好友,现在已是一具泡得发白的冰冷尸体。
王大龙在哭,包括我爸在内的其余村民都看着那疯婆子,等着她的安排。
就“捞尸”这么一件事,她的身份地位一下就不同了!
“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就赶紧找个地方埋咯。这种被水打棒找的替死鬼,怨气也不小,以土克水,还是连夜下葬吧。刚好你们又都在,人多,方便。”
疯婆子语气平淡,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的感觉。
我站在我爸旁边看偷偷她,她也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
我发现她脏兮兮的头发后面,一双眼睛还挺亮的。
王大龙抱着尸体哭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地站了起来。再伤心,也要接受现实。
于是,趁着大家都在,还没散。一鼓作气地就准备直接带着王飞的尸体去村子后面的山上,挖个坟埋了。
以免夜长梦多。
但没想到,走到村口的时候,出事儿了!
是王飞他妈——赵文秀,披头散发地突然冲过来,像疯子一样又哭又闹,从自己老公怀里把儿子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