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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成蟜双手揉搓脸颊,眉头蹙起。
嬴稷定睛看着曾孙,见曾孙一时半晌,未有说话之意。
“话不忙言,寡人腹中空空,可有酒食?”
嬴成蟜眼睛从掌指间露出,诧异地望了一眼祖父。
刚批评他这个王自称不合规矩的祖父,怎会在朝堂上讨要酒食?
这想法还没明悟,他的声音已是喊了出去。
“来人,取两鼎羊肉,一壶烈酒来!”
羊肉,烈酒,这两样是秦昭襄王最爱吃的,嬴成蟜过了二十年也不曾忘。
“唯!”
不知是谁应了一声,从声音判断就在身边,但却没看到人影。
嬴成蟜此刻心思不在这上面,也没有纠结是谁,以及“诺”,“唯”的差别。
“在想寡人为何堂上饮酒吃肉?大秦律令是寡人为了更好统治官民而定,不是限制自身。”
嬴稷的目光深邃,似是能透过皮肉骨骼,看到曾孙内心深处。
“祖父也学过楚国巫术?已能通心?”
嬴成蟜从楚妃芈楚处得知,楚国巫术分为许多种,有一种练至精妙处可通人心。
嬴稷哂然一笑,不屑一顾。
“寡人学那做甚?楚国推崇巫术,王权还不如巫权,舍本逐末,最是愚蠢不过。巫术,你若喜欢,玩玩尚可,切不可认真。”
嬴成蟜轻抬头,矜持一笑。
“祖父可知,我今一统匈奴地,从九原一路打到了狼居胥山,途中未被看不出变化的黄沙、草地所迷,皆赖巫术也,祖父现在还认为这巫术不重要乎?”
嬴稷不假思索。
“当然不重要。巫术巫术,当不得一个道字,这就已然道尽一切。这就像神仙术、阴阳术、武术一般,骇骇那凡俗夫子,要一人吃饱,不至饿死罢了。若将称霸天下寄托在这上,呵,真要是有用,为何当今是我大秦一统天下?”
秦昭襄王张开双臂,双目微闭,略有些迷醉地道:
“天下,终于在寡人怀中了。”
秦国历代先君毕生之志,皆是打破山东六国封锁,东出函谷,一统天下!
嬴成蟜嘴角翘起,觉得祖父有些好笑,如同在看一场话剧表演,以为这表现真是有够夸张。
带着记忆重生的嬴成蟜,早就知道秦国将会一统天下。
三观早已打造好的他,体会不到老秦人扎根在内心中的坚定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