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贵呛了一口血,痛的麻木,自知活不了。
好几支箭穿过皮甲,扎遍了前胸后背。
“我……我死,不要紧。”
“你们要跑……跑回去。”
“告诉大人和……和东家……”
“你们听……后面那些死鬼……喊的是大周话……”
“他们不是辽人,只能是……是水军……”
“别哭……放舢板沉水,吸芦苇管保命。”
“火小了,就……就……”
话没说完。
陈天贵脑袋一歪,气息全无。
年纪大些的陈梁愤愤地骂道。
“狗日的,水军?混蛋啊!”
“我们得不到,他们?想都别想!”
“放火,烧了这破船。”
陈顺急道“可……可叔……”
陈梁指挥着几人把舢板扔下水。
“顺子,让叔跟着船……一起上路吧!”
其他兄弟也赞同。
没错,叔临死,都不想把这船重刀便宜了别人。
那就烧沉了。
这场大火,得烧好久呢。
后面的追兵,能逃几个。
隔着这么远了。
慌里慌张的。
鬼知道?咱们的货船沉在哪里?
“砰砰!”
陈顺放平了陈天贵,拔出那把四尺百炼刀。
两刀就砍断了桅杆,船帆也烧起来了。
没有桅杆露出水面,你满芦苇荡找去吧。
护卫还活着九个。
船工没有披甲,死的就剩两了。
那时候,大船床弩,弓箭齐发。
运气差的,除了当场被射死,连个轻重伤的都没有。
受了伤,也跑不出去了。
大家削了中空的芦苇杆,衔在嘴里。
一起把舢板翻了个个儿,飘在水面下。
当然,趁着还有体力,大伙儿推着舢板也能游动。
看准了西方,距离沉船越远。
当然,就越安全。
庄名扬的坐船上足有一百人。
五万斤精铁可搬不了几个来回。
正当他解开罗德明的破损货船,确认没有什么活口的时候。
西南方向,突然火起了。
干燥的芦苇碰上西北风,那还不烧红了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