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了下来,总兵府里已经亮起了灯火。
冬天的太阳每天的东升西落简直是在敷衍世人,一旦夜幕降下来之后,冬日带来的那一丝丝暖意彻底就消失不见,在镇江堡的夜里,寒冷依然是永恒不变的主题。
但是在总兵府的这间屋子里,哪怕是外面冷风再甚,也带不进丝毫的寒气进来,在屋子的角落里,几盆炭火正在肆无忌惮的散发着热量,即使有寒气在掀开布帘的那一瞬间钻进了屋子,也瞬间被屋子里的温暖同化,湮灭,甚至对于在屋子当中正在对酌的两人而言,这些寒气,还有几分清凉。
偶尔火盆发出噼啪的轻响,站在角落里的两个俏脸的侍女,就有一个人走了过去,轻轻的拨弄着火盆,将那似乎在冒着烟的木炭挑出来,放在旁边的水盆摁灭,不让一丝炭烟惊扰到他们的主人,和主人的客人。
“这木炭不怎么样啊!”
王承恩轻轻啜了一口面前已经烫得有几分醇香的水酒:“你如今好歹也是朝廷的二品大员,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也就是我,若是别人看了,还以为你是在装穷呢!”
他抿嘴笑了一笑:“我说,你不真是故意的吧!”
江晚哑然失笑:“哪里有什么装穷不装穷,都是镇江堡附近砍伐的树木烧制的木炭,木材凑合,烧的人也凑合,这已经算是好的了,王公公,这苦寒之地,可宫里可没法比啊!还有这些吃喝的东西,哪怕是我尽力想要款待一下王公公你,但是,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这些粗鄙的野味了!”
“我是真不知道公公会亲自来,要是早知道公公亲自来,我肯定一早就去了小山村港口那边,迎接公公的座船了!”
王承恩笑着摇摇头,指了指他:“你呀,还是当年那在王府里的那个江晚,一点都没有变,说话还是那么让人心里舒坦!”
“王公公不会是带着陛下的旨意来的吧!”江晚试探的问道,该叙的旧已经叙完了,也该进入正题了。
“没有!”王承恩似笑非笑的抬起头:“上一个带着旨意来东江镇的,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反正若是陛下让我来给你宣旨的话,那是打死我都不会来的!”
他有几分狡黠的笑道:“装病肯定是装不过去的,不过,若是为了保命,狠心将自己的腿摔断,我大概还是做得出来的!”
“不至于,不至于……”江晚大笑了起来:“我和王公公那是什么交情?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宋建,和我可半分交情都没有!”
“你没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