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官人,都到这个份上了,您还想狡辩吗?”
钱进财唾沫横飞,粗短的手指指着契书逐字逐句念道:“这上面分明写的是,若不能如期归还,杨明应将酒坊生意,酒方、伙计、铺面,尽数转交兴隆钱庄,兴隆钱庄不可追究杨明……”
他愣住了。
纸上写得确确实实是【不可】。
可他明明亲笔将契书上改了两处。
其一是将【五十万两】改为【五百万两】。
其二是将【不可追究】改为【还可追究】。
怎么这契书,竟又变回来了!
白日见鬼了!
钱进财一脸惊异的表情。
杨明看在眼里,心里有些疑惑。
这事真是怪了。
他就知道宋宏不会放过这个弄死他的机会。
想来契书本来是动过手脚的,只是不知出了什么纰漏,让他逃过了一劫。
难道是有人在暗中帮他?
会是谁呢……
杨明百思不得其解。
宋宏阔步走过来,也仔仔细细看了一眼契书,心里亦是难以置信。
前夜,他是亲眼确认过。
这张契书上改动了二字,改得极为巧妙,一般人绝对看不出来。
因此他今早将契书交还给兴隆钱庄之时,并未仔细查看。
怎知,却出了这等怪事。
一字之差,这纸契书就不能再成为杨明的催命符。
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他还要追究杨明的责任,未免落人口实。
万一传出太子谋财害命的风声,岂非得不偿失?
宋宏很重名声。
他步步为营,好不容易才登上太子之位,绝不肯留下半点污名。
即便他心里对杨明杀之而后快,却只能恨恨道:“既然契书写明了不可追究你的私人责任,那便按契书行事。樊骁,立刻去张家村,交割酒坊!”
“末将领旨!”
樊骁转身要在。
“樊将军且慢!”
杨明又喊了一句。
樊骁目光冷冽道:“你若想负隅顽抗,休怪本将军刀下不留情了。”
杨明淡然一笑道:“樊将军误会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草民并不看重。但是,草民怕樊将军人生地不熟,找错了地方,所以不如由草民为将军引路吧。”
“你若是肯乖乖交出酒坊,自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