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赵吏,叩见陛下。"
伴随着乾清宫暖阁青石砖的轻轻颤抖,锦衣卫指挥使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暖阁中悠悠响起,也让案牍上正在闭目养神的天缓缓睁开了双眼。
"起来吧。"
仔细打量了一下匍匐在自己身前的"爪牙",朱由校轻轻颔首,叫起了这位被自己一手提拔的指挥使。
因为醉心于辽东战事,加之帝国最近并未有什么大事发生,他已是数月没有召见过自己的这位心腹了。
细细打量之下,却是发现原本正值壮年,身材魁梧的赵吏的发髻之间居然出些了白发,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也是收敛了起来。
"爱卿,应当知晓朕召你进宫,所为何事吧.."
沉默少许,案牍之后的朱由校唇齿轻启,波澜不惊的声音却是在锦衣卫指挥使赵吏的心中激起一片涟漪。
"臣,知罪。"
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有做任何的争辩,锦衣卫指挥使赵吏轻轻的摘下头上的官帽,将其搁置在一旁,纠结了一夜的心情突然有些释然。
沉默,良久的沉默。
赵吏心中想象中的贬斥与劈头盖脸的责骂迟迟没有到来,他壮着胆子,有些不解的抬起头,看向案牍之后的天子。
映入眼帘的,是靠坐在龙椅之上,脸上满是失望之色的朱由校。
"臣罪该万死,还望陛下,保重龙体。"
瞧得朱由校脸上浓浓的失望之色,赵吏不由得心里一沉,声音有些酸涩的说道,他知道自己辜负了朱由校对他的信任。
"大伴为人和善,又是终日与朕形影不离,东厂事情繁琐,难免兼顾得上,朕唯一能指望的便是爱卿所掌管的锦衣卫。"
沉寂了少许,案牍后的天子幽幽一叹,好似有些落寞的自嘲了一句。
听得此话,赵吏心头的酸涩愈发浓郁,始终默不作声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也是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表情复杂。
按照惯例,东厂的提督太监一向由司礼监掌印太监兼领,东厂的地位也隐隐约约在其掌管的锦衣卫之上。
但是眼前的王公公为人和善,又不喜欢权势,故而对于东厂的事情并不上心,这也造就了天启朝的锦衣卫声势反超了"声名狼藉"的东厂。
"朕已然传令南京守备魏忠贤回京,决议日后由他提督东厂。"不待赵吏多想,朱由校的声音便是再次响起。
闻言,司礼监秉笔太监脸上先是涌现了一抹错愕,随后便是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