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朱由校轻飘飘的一句话,暖阁中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在内阁首辅周嘉谟的身上。
即便是司礼监秉笔也是不自觉的抬头望去,心中不断寻思:"首辅竟然在天子心中有如此重要的位置了吗?"
不知是因为暖阁中的地龙烧的比较热,还是众人的注视所带来的压力,作为百官之首的周嘉谟脸上竟然出现了几滴汗珠,顺着不断抽动的脸皮,悄悄滑落。
"陛下",沉默了少许,周嘉谟终于打定了主意,与座位上缓缓起身,冲着案牍之后,沉默不语的朱由校躬身:"辽南逢此大难,辽东经略熊廷弼理应负有不可推卸的作用,按律当革职下狱,听候发落。"
"但老臣斗胆,还请天子法外开恩。"
"熊廷弼于辽东数年,斩获战功无数,此前数年未逢此一败,若是贸然将其拿下,难免会令得辽东众将士寒心。"
"不若令熊廷弼戴罪立功..."
内阁首辅有些沙哑的声音于人满为患的暖阁中悠悠响起,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暖阁中众人闻听周嘉谟的这番言论之后,也是反应不一。
有的人面露喜色,微微颔首;有的人则不屑一顾,轻轻摇头;也有人目光深沉,没有任何反应,瞧不出来其心中所想。ωωw.
案牍之后的朱由校将堂下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微微抿了抿嘴唇,无论什么时候,朝野上都需要有不同的声音存在,只要不因为所谓的"党争"而影响到国事即可。
"辽东经略熊廷弼顾此失彼,方才酿成如此惨剧。"
"着革去熊廷弼辽东经略一职,回京述职,听候发落。辽东事务暂由辽东巡抚袁应泰统领。"
迎着堂中众人有些错愕的眼神,朱由校缓缓做出了对熊廷弼的安排。
"陛下,不可!"
几乎是瞬间,兵部尚书孙承宗便是再度叩首,一张老脸上涌现出些许惊慌,声音有些急促的说道。
甚至因为叩首太过于用力,其额头上都是出现了一抹若隐若现的红印。
"陛下,熊廷弼固然犯有大错,但绝不可贸然将其撤职。"
“辽南虽然经历此前数年未有之惨剧,但对辽东局势却是没有太大改变,辽东胜势依然在我。”
"熊廷弼及登莱巡抚袁可立逢此大难之后,定然会对辽南加以重视,日后女真定然难以犯边。"
帝师孙承宗的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惊慌,若是熊廷弼因此去职,那么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