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唇,终是开了口:“承蒙大人垂询,那小女便细细道来……”
接着,她含泪诉说了纳坦的悲惨遭遇,以及她最爱的爷爷为了帮阿古莫凑够上贡的北珠,不惜冒险潜入冰河打捞河蚌,溺水身亡的悲惨经历。
“为了捕获海东青献给辽帝,每年都有族人不慎摔落悬崖而丧命。”
她言辞凄切,声泪俱下地控诉大辽统治者的暴虐无情:“黑水族的臣服只被大辽皇帝视为犬马,那些达官贵人歌舞升平,奢侈地享受着我们的贡品,全然不顾我们的死活。实际上,父亲又何尝想造反?他只是想为族人谋求一条活路而已!”
沈琴递给阿古雅一方手帕,温言慰藉,又转头瞥向身后沉默的萧护军,眸中含着嗔怪:“萧护军,今日之景你也看到了。村中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孩童,难觅一双无破洞的鞋。族人们生活困苦如斯,还要受到大辽的层层剥削,实在令人痛心。”
萧护军闻言,微握拳头,未发一言。
沈琴复道:“我听闻大辽先帝在世时,对黑水族恩泽深厚,免税免贡,且屡施援手。其御宇之年,百族臣服,未有乱象,怎料先帝殡天之后,黑水族竟沦落至此?”
“这关我何事,我一个管军队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阿古雅,有些磕巴的继续道,“管军队起居的护军,岂能左右国政?”
沈琴眸光微闪,莞尔一笑:“萧护军所言有理,看来你对民生疾苦,也深感无奈,所以我等投诚之举,也算是惩强扶弱,声张正义了吧。”
“你……”萧护军闻言,拳头握得更紧了,眸中似有怒火将要喷薄而出,他看了阿古雅一眼,终究是把话头憋了回去。
沈琴转向阿古雅,躬身轻轻行礼:“多谢姑娘相助,夜色已深,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我与萧护军尚有要事相商,不便远送。”wwω.ЪiqíΚù.ИěT
言罢,他目光温和地嘱咐道,“归途小心。”
阿古雅手持那方沾湿的手帕,迟疑道:“那这帕子,我洗净…”
沈琴挥手打断她:“无妨,我尚有余裕,这只便赠与姑娘吧。”
阿古雅的脸瞬间红了,她向沈琴回礼后步出屋外,呆望着手中漂亮的梅花手帕,胡思乱想着:这是大人送我的定情之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