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摇摇头:“不来,不来了,屈子国事为重,正主持着我楚国变法呢!”
得!
连一个看门的老头,也都知道楚王在变法,只有楚王自己只字不提变法。
熊横嘿嘿一笑:“那老先生以为,是变法好呢,还是不变法好呢?”
老者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变好。”
这个回答本该意外,也不该意外。
意外之处是变法在楚国,竟有这么广的群众基础,不意外之处,是因为老者是东方学宫的看门人,总会受耳濡目染的。
“老先生可否赐教一下,这是为何?”老者微微叹一口气:“我少年时,为主家耕地,每逢丰收,都要交于主家一份,再交由国府一份,国府税虽不重,可遇到主家心狠,来年一年都饿肚子了,更甚者,耕种一辈子土地,到头来却没有一寸,是属于自己的。我运气好,还能遇到心善的东方先生,可那些运气不好的呢,两位士子须知,老骥伏枥,岂有用焉!”
听老者语气悲沧,熊横微微一愣。
在这一刻,他竟有种心中负罪之感,身为楚王,他应该做点什么。
商鞅的变法,为何能激励百姓耕战,这皆是因为彻底的郡县制让土地私有化,让所有的农民都获得了土地,耕种之后只需要给国府交税就够了,不需要再给领主交税。世人只看到了商君之法的严苛,却没有看到他彻底改变了两千年来的奴隶制度,让奴隶这种无产阶级,变成了有产阶级。
“老先生的话,才是真正的微言大义,不知老先生以为,楚国的变法能如秦国那般吗?”
老者思索了半响,最后摇摇头。
看来他是答不上来了。
“两位士子,我家东方学宫,欢迎四方士子前来求学,眼下正有新进户籍令公孙段,在殿中授课,聚集了两百多位学子,两位既是求学,那就请随我来吧!”
或许是吐露了心声的缘故,老者自觉与两人亲近了一些,为熊横讲解道。
“多谢老先生了!”
进到里面,就足见这城池之小。
两侧皆是房屋,房屋当中又有两条小道,宽约一辆战车,继续往两边延伸,而沿着正中间一路走过,就见得一座大殿立在中央,当中正有郎朗声传出。
老者将两人引至于外,小声说道:“户籍令就在这礼法宫中讲学,两位无需行礼,进去之后直接坐下听课即可!”
熊横抬头望去,只见那门匾上,正是“历法”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