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二连的士兵们在炮火里前进,而后在炮火里栽倒,眼睛不由自主地红了。
这样的炮火强度下,将大量士兵派入战场就像是自杀,所以整个川军营都被李九斤做为二线部队,一旦一线战事紧急,川军营就得上阵。
可看着二连的士兵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冲入炮火中,时间紧的连伤员都不顾,有点血性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伤员在血泊中挣扎,甚至,在下一轮炮火的席卷中死去。
地瓜第一个沿着山脊向下方滚去。
十五岁的少年兵其实依然害怕,看着腾起的火球将山石炸得粉碎,躲在山脊背后都能感觉到涌过来的热浪将脸灼的生疼,趴在地面上都觉得心脏快被颤抖的大地给震出来,他无比恐惧。
就像先前就一个步兵排呆在宽阔的阵地上一样,看着黑压压冲上来的敌人,地瓜无比恐惧死亡。
可那些大哥大叔们为什么不怕?军令一下,他们同样漆黑而肮脏的脸上坚定而平静,只是勒了勒自己的武装带,检查了下手榴弹是否插紧,弹带有没有松垮,转身就跟着自己的长官和兄弟们,冲入随时可能将他们撕扯成粉碎的炮火之中。
他们没有爹娘吗?他们没有妻儿吗?所有的问题在他们毅然冲进炮火的那一刻,在少年川兵的脑海里变成一片空白。
他只能趴在山脊上眼睁睁看着他们跳跃看着他们滚动看着他们摔倒在爬起来,以及那几个,再也爬不起来的.....
随着身边排长一声怒吼,地瓜就从山脊上蹿了出去,那几乎是下意识的,想把那几位大哥或是大叔扶起来拖回安全地带的心思,在那一瞬间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连滚带爬,镶着帽徽的军帽在气浪中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那是地瓜人生中第一顶帽子,平时无比珍视,可现在却是顾不得了。
身上和脸上更是被碎石和灌木刮刺得一条条血痕,这个时候竟然也不是那么疼,相反,地瓜心里满是喜悦,因为,他终于接近一名身体强壮的大哥了。
身穿深蓝色军服头戴钢盔的大哥就躺在山坡上,看着身上没有太多的血迹,就是脸有些白,就连被硝烟熏黑的颜色都压不住。
“大锅,大锅,你那里疼,我帮你包一下。”快速爬到受伤士兵身前的地瓜连声说道。
受伤士兵眼睛半睁着,应该是陷入了半昏厥状态,久久没有回应地瓜,直到地瓜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