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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的声音很刺耳。
只有熟悉这玩意儿的人才知道那是电流干扰。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少校营长有些不耐准备让人去关掉这玩意儿的时候,里面传出女声。
“第67军,第43军、松江保安团的将士们,还有不顾生命危险留在这里给大军帮忙的松江的兄弟姐妹们,你们好,我是“申报”战地记者澹台明月,你们也可以把我当成你们中的一员,因为我现在也穿着军装,腰里也别着枪。
我记者的职责是记录战场,但我,也是江南人,这里,是我的家乡。”
一个柔和的女声突然在松江城的各个角落荡漾开来。
书中说闻香识女人,其实听声也能识女人的。
澹台明月有着柔柔的江南口音,却又不是一般广播电台里女主播嗲到你骨头酥软的柔,柔和中又带着一丝军人能懂的英气。
尤其是说到这里是我的家乡,更是有一股金戈铁马之意在松江上空荡漾。
光是听这个声音,你就能想象到坐在话筒后面英姿飒爽女军人的模样。
当然了,对于正在掘土扛沙包的几万“土包子”们来说,英姿飒爽不重要,但他们却可以迅速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不同于汗臭哄哄的他们的美丽雌性生物模样。
这,就够了。
就连皱着眉头打算关掉收音机赶着部下们继续挖战壕的川军少校,也下意识的一屁股坐在土堆上。
听到这个柔柔的声音,他突然很想家里的婆娘,哪怕她在他率军离开时,根本没来相送,但他知道,她一定躲在小镇上唯一那条街道的角落里看着自己离开。
他是她的丈夫,如何不懂自己的妻?就像她知道拽不走他一样。
不光是身体疲惫到极点的少校营长和他麾下一帮打算趁机继续偷懒的属下们在听,整个松江数万军民在这一刻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儿,侧耳倾听。
他们不知道这个女人想说什么。
是的,澹台明月刚刚报自己的身份,抱歉,绝大多数人其实是主动忽略了的。
一帮在血与火中浸泡了许久的雄性生物,更关注的明显是女人这个身份,这是生物的本能。
这次战地广播其实是松江前线指挥部两位大佬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