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吉隔着泪水,其实看不到永宁帝的表情。
但是,她能猜到此刻自己的父皇是怎样想的。
父皇宠了母妃十几年,哪怕,这种独宠夹杂着是一些难以言说的东西,但总归是不一样的。
因此,母妃在碰触到慈宁宫的事情之后,只被降为嫔,还能在福庆宫中,而无性命之虞。
在父皇,乃至许多人看来,这就是不一样了,这便是帝王有情的表现了。
但是,对郑吉来说,这显得尤其可笑。
或许,母妃同样觉得十分可笑,才会设计这一场局的吧。
母妃做了这么多事情,她作为母妃的女儿,便要为母妃把这个事情圆回来。
“父皇,母妃到底做错了什么呢?一封没有印鉴的书信,一个无法作实的指控,父皇便要将母妃问罪吗?”郑吉哽咽地问道,泪落不止。
但是,她此刻心里无比平静。
她脑中所想的,都是母妃的计划有何纰漏,要为母妃补全当中的事情。
“父皇,我已经听了贤妃娘娘的说辞。她说,她一直和母妃在一起。倘若贤妃娘娘为母妃作伪,那么母妃出了事,她为何动也不动?”
陶静宜那边已经稳住了陶贤妃,自是为了作实母妃与陶贤妃在一起的事情。
那么,出现在慈宁宫外的人,自然就不是母妃了。
永宁帝的神思仍有些发愣,并没有回答郑吉的话语。
郑吉见状,继续问道:“父皇,我真的不明白……您为何要这样对待母妃呢?即便是在寻常百姓人家,妻妾之间争端,也要明白是非。父皇,母妃究竟犯了什么错呢?”
她两次所问,其实都是问同样的内容。
姜贵妃到底犯了什么错呢?
这个问题,永宁帝根本无法回答。
因为事涉慈宁宫,关系着永宁帝内心最大的隐秘,这个隐秘,他瞒了那么多年,就连身边的薛恭都不清楚,他绝对不可能对郑吉有任何提及。
他不能对自己的宠妃和女儿说,她们靠近了慈宁宫,这便是她们的错误。
但是,慈宁宫乃是他生身之母居所。
难道,他能对旁人说,任何试图接近他生身之母的人便是犯了错吗?
他只能什么都不说。
郑吉擦了擦眼泪,这一下便看清楚了永宁帝的神情。
一种闪躲又冷然的神情,与往日的温和迥异。
见此,郑吉内心冷静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