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一点,就算他说出了窦家,就算他提及窦士远和长定的往来,太子郑征……也不会放过他和周家!
那么,那么……
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竟然这样说道:“太子,您那么急做什么?我都已说出了窦士远,这不是正合您的意思吗?”
“……”郑征终于知道那一丝异样从何而来了。
这个时候的郑循,给了他一种豁出去了的感觉。
周家和淑妃,郑循都不顾了吗?竟然还想将矛头指向他,在父皇面前出尔反尔!
郑循说话这般前后颠倒,语无伦次,父皇怎么会相信这些话?
殊不知,郑循要的,就是父皇不相信他的话。
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被郑征当作筏子,干脆否认自己先前说的话,把筏子掀翻就好了。
“父皇,窦士远去了长定府中,这谁都知道。儿臣说出了窦士远,意在长定。如此一来,因为半株登无忧,儿臣和长定都被父皇所猜忌,这不是正合了某些人的意了吗?”
某些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郑征简直要气笑了,他没有想到,郑循会在这个时候反水。
对方怎么会突然变聪明了?难道真的放弃挣扎等死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心狠了……
面对这明显的针对,郑征没有什么表示,心里却充满了杀意。
有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他准备的那些东西就不用留着了。
他还想着,用逸王与长定斗一斗的,没想到在这时逸王就直接成了弃棋。
永宁帝捻着须,看了郑循一眼,又看了郑征一眼,谁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两个儿子,各执一词,他到底相信谁的呢?
他哪个皇子也不相信,他相信奉宸卫的调查,相信朱异手中的那些证据。
奉宸卫作为天子近卫,不但贴身保护天下,还充当天子耳目,一个又一个证据递到了永宁帝前面。
到了天亮,紫宸殿中便传出永宁帝的旨意时,顿时让朝臣震动。
旨意称:“逸王纨绔不羁,屡教不改,褫夺逸王封号,幽禁山南道鄞州,非召不得回京。”
旨意极短,所蕴极大,影响深远,拟旨的中书省官员执笔都抖了抖,几次重写。
逸王纨绔不羁,这不是朝官都知道的事吗?
皇家子弟,占尽了好处,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像太子那样有贤成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