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凤句悠然喝着茶,仿佛没有见到窦士远勃然色变。
在上次殿下说了与窦士远在春晖楼见面之事后,他就让恒楼去仔细查探窦家了,便有了不少发现。
吏部窦家所面临的危机,比他所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
他放下茶杯,看着窦士远,缓缓开口了。
“第一个,窦家三房的嫡长孙,被人设局,已出入吉祥赌坊三次,这是被人故意带着去的,他现在还没有上瘾,但估计抵挡不了多少时日了。”
“第二个,关于窦家侵占良田一事,经仔细查明,非有实事,乃有人故意栽赃嫁祸,但佃农的确有其人,已准备去京兆府诬告。”
“第三个……”
他接连说了四个事情,都是恒楼所查探到而窦士远所不知道的,它们都在酝酿或者发酵之中,倘若再不加以应对,那窦家必定会出事。
忧患常积于忽微,智谋多困于所溺,这是许多家族出事的原因。
但在杜凤句看来,窦家并不是这个情况。
在窦士远看不见的地方,早就有人对窦家下手了。
由此推测,这是有人在逼迫窦家站队了,吏部窦家,还有窦士远这个年轻的考功司郎中,早就入了某些人的眼。
末了,杜凤句这样道:“窦大人,我不知道背后推动这些的人或者势力,但是我可以肯定,长定殿下不在其中。”
在拉拢窦士远一事上,殿下做得明明白白,还从来没有行过阴暗手段。
这固然是她年纪小的原因,但她的确也有着其它势力所没有的光明磊落。
“杜公子,即便长定殿下不在其中,又如何呢?”窦士远放下手中的纸张,淡淡道:“你告诉本官这些,是什么目的?”
他知道杜凤句给他看这些是意在窦家,但是……怎么说呢?
知道自己家族已成为砧板上的鱼肉,这换作任何人都会心生不快。
杜凤句平静回道:“窦大人,我说没有目的,您也不会相信吧?说句实在话,之所以会有这些,只是因为殿下对窦大人看重罢了。”倘若不是殿下看中了窦家,他不会让恒楼去查探窦家,那这些也不会被查到。
窦士远以后或许能知道这些事情,但肯定不会这么早,事情也不会这么细微。
灾祸尚未酿成,一切尚能把握,再晚一点,就不好说了。
这是他想告诉窦士远的,也是他邀请其过府相聚的原因。
窦士远显然想明白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