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的狗腿子心腹更是不少。
那板车上满打满算最多拉了三五具尸首,那剩下的尸首去哪儿了?
昨夜的那一番厮杀,最后竟是用畏罪自戕这四个字来定性的吗?
旁人对知州的话信了多少不好说。
苏锦自己一个字也不信。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位看似一心为民的知州,心底的阴暗龌龊不见得就比沦为阶下囚的县令少。
他选择快刀斩乱麻不等审讯就直接趁乱把能处置的人全都弄死,为的就是让自己所说的字字句句全都成为铁板钉钉的事实。
能做得出来这种事儿的人,是不会对留有自己把柄的人心慈手软的。
特别是顾瑀……
苏锦心乱如麻地扭头看了软榻上仍沉沉闭着双眼的顾瑀,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无力。
她趁着夜深在外头转了许久,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如今她最担心的,就是那位知州不会甘心就此放过顾瑀,会在日后来找顾瑀的麻烦。
想到这里她的眉眼间甚至不可避免地笼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和暴躁。
顾瑀这倒霉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他想做点儿什么就能那么难呢……
苏锦没一次把话说得太透。
可在场的人虽是没能亲眼看到她所说的惨状,却也为她描述出来的景象感到无比心惊。
一时间室内寂静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直到软塌上昏迷的顾瑀眼皮开始颤动。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霍三。
他眼巴巴地看着顾瑀,惊喜过望地说:“嫂子嫂子!”
“瑀哥这是不是要醒了?!”
苏锦狐疑地探头看了一眼,发现顾瑀的眼皮在剧烈地颤抖,想了想索性转头对着吴大夫说:“您给他扎一针吧。”
说完还补充道:“我记得扎针是可以促进人清醒的速度的,是这样没错吧?”
吴大夫听到这话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愣了愣才为难地说:“你说的倒是也没错,只是……”
“顾瑀现在的状态不是要醒了,只是潜意识里在挣扎,这种状况其实让他再多睡上一会儿对他的恢复才有好处,如果扎针促醒的话,那……”
“管不了那么多了。”
苏锦抿着唇说:“我有着急的事儿要问他,一刻都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