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横了苏锦一眼,怒道:“我之前都是怎么交代你的?都说了要好生养着,这才几日的光景,怎么又折腾成这样儿了?”
“他要是把自己作死了,你就得守寡了!”
本以为自己跟来全程负责吃瓜看戏的苏锦被震得狠狠一颤,末了抱着小布包憋屈得不行地说:“我劝了……”
“只是这人跟地里的老黄牛似的也不听劝,我也没办法啊……”
顾瑀反骨硬实得很,说什么做什么,那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苏锦跟他也不是太熟,这也没法拦啊!
老大夫本来就是一时气不过这才找了苏锦的茬。
听完苏锦这话自觉气短,呼哧呼哧地喘几口气又剜肉似的剜了顾瑀一眼。
“老辈人都说,长了年岁娶了亲就能稳重些,可我瞧着你倒是个异类!”
“再这么不知好赖的折腾,你往后也别来找我了,直接找地方买一卷中意的草席,等着咽气得了!”
老大夫嘴里字字句句责骂极狠,像是恨不得直接用唾沫星子把顾瑀淹死。
但是真的动手给他清理包扎伤口的时候,动作却轻得不能再轻,锁死的眉心也始终都没有舒展开的痕迹。
直到所有皮开肉绽的地方都一一妥善处理好,他才抬起手擦去额角的冷汗,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在水盆里洗去手上的血污,苦口婆心地说:“顾瑀,你要是还想好生活着,就早些离了那些人,否则的话你迟早把这条命丢在那见不得光的糟污地方里!”
“还有,你……”
“爹。”
老大夫的念叨被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自然垂在门框上的草帘被人掀起,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青色襦裙的年轻姑娘。
她看似神色从容,可明显脚步中带着说不出的匆匆。
走近了把端着的水盆放下,第一时间就是去查看顾瑀的伤势。
在她凑近的瞬间,顾瑀触电似的飞快抓起垂落在腰间的衣裳,仓促穿好站起来,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恰恰避开了青衣姑娘伸过来的手。
青衣姑娘的动作在半空中戛然一顿,愣了愣神色自若地转头看着老大夫,无奈道:“爹,你也不是不知道顾大哥的性子,你何必在他受伤的时候说老生常谈的话?”
“就算是你有心想劝劝,那也该选个合适的时候。”
老大夫察觉到空气中的微妙,眼中泛起一抹苦涩的同时,胡子都被气得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