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去了往日的懒散和温和,满脸的苍然,坐在石碑前,把第二次断裂的曳影剑铮地倒插在了石碑前,用酒囊里的酒洒落剑锋,落在了石碑上,轻声道:“渊,禹说他怕会失约……”
“这样,应该不是失约了吧。”
“我们好好喝一次吧。”
“说起来,禹说的那个,纯粹由人主导的国,诞生了。”
“礼仪之大,故称夏,一点都不好听,叫商多好。”
契用酒囊碰触剑脊和石碑,一个人喝酒。
他离去的时候,没有把曳影剑带走,只是醉醺醺地道:
“等着吧……有朝一日,如果你创造的国度走偏了的话,我的子嗣后裔,会重新把人的国度引导向正轨。”
他看着往日那一大一小两棵树木,想到了当年禹所说的话。
拔出剑来,将那一棵大树斩断,苍凉大笑,转身离去。
最终,卫渊眼前的画面尽数消散,沉稳而双目燃烧着野性的禹;虽能避开一切危机,却最终寂寥一人的契,伴随涂山和青丘离开人间的女娇,一切尽数离去,最终只剩下了那石碑,和一柄断裂的古剑。
风吹而过,那柄古剑铮铮低鸣着,似乎是在诉说过往。
最终鲜活的人和过去,都已经消散成灰尘。
他曾经最早离去,却也最后抵达了这里,卫渊沉默失神,最初踏出第一步的禹,伴随着他的雄心壮志都离去了,而神灵依旧存在,依旧在,但是,这是否是无意义的?
卫渊下意识伸出手,握住了那柄剑。
有光尘自上逸散出来,而后猛地扩散,雾气,星光所化作的阵法汹涌着朝着四面八方拍开,驳兽惊慌失措,发出如同战鼓的叫声,眼前的画面模糊,而后陡然变得清晰起来。
眼前大片大片的苍翠。
当年那一株瘦弱的小树苗是一株榕树,垂落的树枝落在了地面上,生长出根芽,最终变化做了无比繁盛的,占据了整个崇吾山东方的森林,而当年的树苗,也已经生长得无比粗壮,曾经需要别人遮风挡雨的树苗,已经能够为卫渊遮阴。
风吹而过,叶鸣声音如同浪涛一样壮阔。
那是最初的人和英雄们的故事,在遥远的过去,年轻人们看遍了这个世界,然后把对神治的不喜埋藏在心里,把那被称作野心的火焰咬在牙齿里,最终猛地喷发出去,要与整个世界为敌,最终连世界都被斩断。
卫渊微怔,他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