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犯的心中都住着一头魔鬼,齐翌和魔鬼还有点差距,无法真正摸清楚他们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这桩案子让齐翌觉得心里发堵,明明已经当了近十年的法医,接触过这么多命案,比这更令人唏嘘甚至愤恨的多了去,但这次他却觉得堵得慌。
感觉到齐翌的状态不大对劲,老池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口袋里摸出跟烟,点上,接着也给他一根。
“不抽。”齐翌摇头,目光飘远:“让王支队知道你在现场抽烟,恐怕又要屌你屌两个钟。”
老池一噎,慌忙把烟伸出窗外,惊恐的看向齐翌:“你你你,你多大人了你还告状?”
齐翌语无波澜:“我开了执法记录仪。”
老池:……
他黑着脸,伸手直接碾灭,找到张纸巾包起来装进口袋。
被他这么一折腾,齐翌心中的堵闷倒是发泄出来不少,他转过身开始工作。
虽然基本整个作案过程都已经摸清楚了,但对办案而言,取证工作比推理工作更加重要,有罪无罪由法律事实决定,而法律事实只能由合法证据得出,没有证据,推理做的再漂亮也无济于事。
毛坯房的水泥地面并不是优良的承痕物,但却是个不错的现场,东西并不多,干扰项很少,因此取证工作还算顺利,晚上十一点多,齐翌就结束工作,回到了支队。
郑舒云已经招了,他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见到了姬承鹏,姬承鹏对他说:“东西给我就好,你回去休息着吧。”
“嗯?”齐翌问道:“郑舒云招了?”
“招了。”姬承鹏点头:“他之所以同意让母亲参与进来,是因为他认为邹静怡仅仅只是帮忙拉个行李箱,本身又有着不在场证明,他们两个配合,我们根本找不到定罪的证据。”
齐翌了然,怪不得他当初急得要跳楼,一方面可能真的是被吓昏了头,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情急之下想用自己的死来换母亲的清白吧?
如果他已经死了,邹静怡就能把罪责推到他的身上,这样损失最小,他认为邹静怡能想明白。
姬承鹏又说:“而且他打算风头过去了再慢慢的把现场和凶器处理干净,现在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现场又被发现了,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干脆都招了。”
齐翌追问:“动机呢?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姬承鹏也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怎么说呢……算是杜昂咎由自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