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齐翌再次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他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家里又进了人,把他逼出去,堵着他砍掉了他的左手。
手肘处剧痛袭来,他缓缓低头,看到缠在肘关节处的厚厚绷带,看到小臂和指尖上还没擦干净的血污,看到非常熟悉的病房,他怔忡几秒,悠悠的叹了口气。
不是做梦,而是把之前经历的事,在梦里又过了一遍。
老池被他的动作惊醒,睁开眼走过来:“醒啦?感觉怎么样?”
齐翌试着活动了下手指,很艰难,无法操控,无论他怎么用力,指尖也仅有些微颤抖,而且手肘剧痛,疼的他顿时冒出了一头冷汗。
看到他这副模样,再看看他左手指尖,老池意识到了他在做什么:“你先等等!医生说先别勉强,神经肌肉血管骨头全都断了,你需要时间恢复,勉强去动只会损伤组织。”
齐翌看着天花板的黄斑:“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现在是三号凌晨,天马上就要亮了。”回答完,老池又怕齐翌想太多,宽慰他:“之前你又昏过去,医生来看过了,做了评估,恢复的真心不赖,血液循环也充足,断手存活不成问题。”
“真好……”
老池在边上说:“是啊,真好,你别胡思乱想,就当比较严重的骨折,最多三五个月就……”
“不,我说的是算计我的小瘪三。”齐翌看着右手手腕,眼神渐冷:“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这么惨重的代价来给我提供线索,这份情我应下了。”
老池快步走到床头,伸手按他额头。
齐翌拍掉他的手:“干嘛?”
老池讪讪笑着:“我怕你发烧了……”
齐翌抬起双脚落下床,穿好拖鞋走到窗边,看着外边黑压压的一片,他眼底反而缓缓沉静下来。
“有吃的吗?饿了。”
“呃……有有有,晓渝给你送了瑶柱鸡丝粥和鸡汤,外边有微波炉,我给你热。”
齐翌回身坐好。
老池很快捧着两个大碗回来,齐翌尝了口粥,温度刚好,味道鲜美,边上的鸡汤也被细细撇去了浮油,金黄色的高汤非常鲜亮,是熟悉的感觉。
齐翌吃的很快,没两分钟就将汤粥全部灌进肚子,一天滴米未进的肠胃如久旱逢甘露,散发着暖洋洋的感觉,传向四肢百骸,原已迟滞的思维都重新高速的运转起来。
老池小心翼翼地问:“还早,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