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钰甚至都以为诸路勤王兵此时都可以提前安排撤出,而其他兵马正常说来,也只需要据城寨多坚守了两个月,这场持续一年半之久的大会战就能彻底宣告结束。
倘若徐怀为了体现他提举天下兵马勤王招讨使的威势,举行军议,特地将诸路统兵将帅都召集过来参见,也能说得过去,这
也是徐怀此时的权柄所在,但是五路度支使司行辕有必要在这时候北迁到涧沟镇来?
“京襄不会想着这个冬季打过淮河去吧?”罗望想到一件事,心里有些打鼓的问道。
“打过淮河,怎么打?”葛钰嗤然一笑,以为罗望这话是异想天开。
淠水河口一役,是可以说是重大转折,赤扈人在想到对付铁甲战船的有效办法之前,恐怕是再也不敢妄想跨过淮河半步了。
不过,要说大越现在到了反攻中原的时机,很显然也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无论是军心,还是钱粮物资上,都没有准备,数十万人马渡淮,真就以为虏兵是软杮子可以任意拿捏不成?
韩时良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问了魏楚钧一些诸路钱粮租赋之事。
众人待要大营里走去,却见数骑往辕门这边驰来。
郑屠、朱桐二人勒住马,翻身下来,走上前朝魏楚钧、韩时良等人揖礼道:
“朱桐、郑屠见过魏相公、韩使君——使相有令,韩使君远道而来,无需在辕门相候,请魏相公邀韩使君入大营歇息,稍后再见……”
魏楚钧他们早就看到一大群人马正朝这边缓缓而来,猜测应该就是徐怀与周鹤、汪伯潜往河口前营视察归来。
周鹤早就年逾七旬了,骑不动马,坐马车也要缓缓而行,那一大群人看着距离大营就剩五六里地,却需要走上好一会儿。
魏楚钧原本就没有打算拉着韩时良、葛钰等人在大营辕门前相候,但徐怀特意派朱桐赶过来一说,他们不在辕门前相候,又显得傲慢无礼。
“周相、汪相远道而来,我们等一等也无妨。”韩时良平静的说道,深邃的眼神凝望着远处在夕阳下缓缓往大营行来的众人,没有人能猜到他内心在想什么。
差不多等了小半个时辰,徐怀才陪同周鹤、汪伯潜等人乘马车赶到大营行辕。
葛钰俊朗的面容这一刻微微抽搐起来,忍不住伸手握住腰间的佩刀。
徐怀下马来,将战马交由身后的侍卫牵走,他冷冽的目光在葛钰的脸以及握住刀柄、青筋暴露的手上扫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