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邓珪这些年刻意与京襄切割关系,实是更深的蛰伏。
这又是谁能想到的事情啊?
要知道邓珪刻意与京襄保持距离之时,建继帝还在位,邓珪当时的地位也并不比徐怀稍逊多少。
顾藩瘫坐案后,一时无语。
邓珪与姜平搬来绣墩,坐于案侧,问道:
“顾相此时可以耐着性子,好好听姜佥事相禀淮西军情了吧?”
“……”顾藩此时受制于人,只能强振精神,看向姜平说道,“那就有劳姜佥事了。”
“此次潜邸系提出议和,而赤扈人极其配合撤军而去,想必顾相心里很清楚这是赤扈人已知无法独力啃下京襄这根硬骨头,意图先挑起大越内乱吧?这里面的曲奥,应无需姜平一一点破吧?”姜平平静的问道。
“……”顾藩沉默不言,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他就不觉得葛伯奕等人的意图能瞒过京襄。
姜平继续说道:“顾相想必也清楚,我家使君真要无所作为,接下来京襄就要面对外敌未靖、萧墙祸起的困局。当然,换作一般人,或许觉得有可能割据京襄自立绝谈不上多坏,但是胡虏还要不要驱逐、中原还要不要收复?”
“赤扈已然撤军,实际上已经与潜邸一系形成媾和,平凉郡公此时即便不认,恐怕短时间内也只能暂作隐忍了吧?”顾藩此时当然不会自承是潜邸系一员,盯着姜平。不解的问道。
“截止今日,赤扈人还有三四万精锐留在南岸未撤,”姜平说道,“在我家使君的计划里,自然会抓住赤扈人的殿后兵马痛击,以此向世人宣告驱逐胡虏、收复中原之志,以此向世人宣告绝不与胡虏媾和之决心。姜平这次奉使君令旨此来,特地邀顾相共襄盛举!”
连邓珪这样的人物都甘愿为京襄蛰伏,此时自己性命也被这十一二人掌控着,顾藩听到徐怀意图突袭赤扈人此时尚留在淮河以南的殿后兵马,也没有觉得多震惊。
细思具体的战局变化,反倒令顾藩心绪稍稍平静下来,问道:“赤扈人最是忌惮平凉郡公,绝不可能不作防范——此时靖胜军主力在李陵山以南,相距赤扈人的渡淮点有两百多里,实在不知平凉郡公要如何才能啃得下这块骨头?”
“我选锋军精锐已部署于六安县南部的淮阳山北麓,会择时沿淠水北上,会不惜一切代价突袭虏兵在淠水河口的浮渡。”姜平说道。
“赤扈人在南岸留下八千骑兵精锐配合近三万步甲殿后,应该就是防范关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