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茫茫一片,田垄阡陌间皆是厚厚的一层白霜,天气越发寒冷。
一只野兔从远处的灌木林里蹦过来,跳上田垄,猛然发现前面的裂沟里,在一层枯枝败叶的覆盖下,密密麻麻藏着不知道多少活人,铁胄下露出的眉毛都挂满白霜,上百只眼珠子齐溜溜的瞪过来,最近的一双眼珠子距离它都不到一尺。野兔这一刻吓得魂飞魄散,僵硬好一会儿,才一溜烟的,像一只利箭般,往来时的灌木丛窜去。
“日,这兔子再往里窜一窜,老子张嘴就能咬住!”
离野兔最近那人,懊悔的低声抱怨道。
蒋昂回头瞪了一眼,叫那人闭嘴,接着转回头透过遮掩的树叶,朝远处眺望过去。
十数骑虏兵斥候,信手由缰的御马在一览无遗的旷野间,往他们这边缓行。
左右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他们刀回鞘,弓弩要么挂在马鞍一侧,要么背于身后。
他们此行的目标,就是驰上四五里外的一座山岗,侦察附近有没有义军聚集或活动的迹象。
踏入包围圈,为首虏将心头似生警觉般猛然一悸,但此时再有反应已迟,令人惊心动魄的弓弩崩跳声中,数十支利箭“嗖嗖嗖”就朝各自目标攒射而去。
“走!”
虏将偏头让过两支利箭擦着鼻子尖而过,但是左肩似给咬了一下,想也不用想,他所着的轻便皮甲已经被锋利的箭簇钻透,甚至都伤及肩骨,但他脸
色只是一凝,咬牙将箭杆拗断,拔刀指挥部众往斜前方突围。
除开持弓甲卒在刀盾手的掩护下继续寻机射箭外,其他健锐手持陌刀掀开身上的树枝,从藏身的地沟里跳窜出来。
正当虏骑突围方向,虽然仅有六人,却也毫无畏惧,横刀往前暴烈劈斩。
能当斥候者皆为精锐,十数虏骑虽说在被偷袭的瞬间,几乎人人挂彩,却知想活命就得避免纠缠,拼命拽住缰绳,强御战马寻找空隙突围。
一场战斗突然间爆发,但又很快结束。
除了四名虏兵箭创太重,所中之箭都是面门要害,没能支撑多久就从马背上栽下来外,其他虏骑都快速往远处驰去,伏兵凭脚力还没办法追赶快马,甚至想完成合围都极困难。
逃走的虏骑每人身上少说被射中三五支箭,鲜血溢流出来染红铠甲,但短时间内却不影响他们逃命。
这样的伏击战果当然不能令人满意,好在四名虏兵坠落下来,他们胯下的战马都安静的停在那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