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会恶化的局面,徐怀做了很多犯忌讳的事——即便已经发生与即将到来的血淋淋事实,无一不证明徐怀诸多作为的必要性,但猜忌一旦形成,就不要指望能轻易消除。
目前朝廷对京襄尚且容忍,无外其他,一方面是需要京襄出力守住中路防线,另一方面就是在此时坐于龙椅之上的那个人眼里,京襄还不足以构成真正的威胁。
倘若京襄今年秋冬游刃有余的动员二十万兵马,颇为轻松的就抵挡住赤扈这次中路攻势,朝中有些人的心态,会不会就此发生微妙的变化?
当然或许会有一些趋炎附势之徒,转变对京襄的态度。
然而这些趋炎附势之徒,无论态度怎么转变,影响都非常的有限,也并非京襄所急需。
真正令人担忧的,还是朝廷会进一步加强对京襄的钳制。
也千万不要觉得在彻底撕破脸、大动干戈之前,朝廷对京襄就没有进一步钳制手段了。
整个京襄地区,仅有监利等地能出产极少量的食盐,距离京襄四百余万人口、数十万头牲口、每年高达四千余万斤食盐的需求,有着极大的缺口。
天宣年间京襄地区的食盐主要来源于三地:
其一是河东路蒲州所出之池盐,其二乃江淮所出之海盐,其三乃川蜀所出之井盐。
河淮、河东陷落敌手后,盐商从朝廷获取盐引,从川蜀、江淮贩盐供给京襄,除了保证京襄人畜所需外,京襄制司还能从每斤在京襄销售的食盐分享十钱的盐税。
单此每年能给制司提供四十多万贯的岁入,约占到制司目前榷税收入的四成。
倘若朝廷从这方面对京襄加以钳制,即便不直接掐断对京襄的食盐供应,但除了抹除之前的盐税分成外,还额外加征盐税,京襄会损失多少?
除了食盐,京襄目前缺口较大、需要从外部大宗购入的商货还有布匹、桐油、草药、铜银、皮革、牲口等类,一旦外部掐断供给或提高过税,都会给京襄或大或小的潜在损失。
除此之外,更关键的是京襄日后对外的商货输出,同样要受到朝廷的制衡。
楚山早年所出的铁器、茶叶、瓷器、蜡烛等商货,除了内部消耗外,主要是往荆襄地区贩售,仅将一小部分商货运到江夏、岳阳、建邺、扬州、成都、庐州等地售出,主要也是方便设点、打通商路。
一方面是楚山内部的消耗极大,一方面是楚山的生产规模还很有限,仅襄荆地区就已经完全能容纳楚山早年的生产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