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间拖散架的牛车、马车,将驿道堵得满满当当。
此时又正逢开春,午后冻土消融,驿道以及两侧的河谷滩地被人马踩踏得泥泞不堪。
他们在商洛城缺乏足够的骑兵,根本没有办法派出兵马绕到三四十里外拦截虏兵肆意屠杀逃难民众,只能沉默的看着眼前一切的发生。
顾继安也不忍心看城外虏骑追杀难民,侧过身子声音沙哑的问徐怀:
“虏兵的西线攻势倘若最终被遏制于秦岭深处,说不得今年秋后就会集结数十万大军进攻汝蔡二州,汝蔡二州可守乎?”
“再难,我们也会守住的!”徐怀毅然说道。
顾氏及高峻阳倘若能守住岐州、秦州以及蓝田、鄠县等地,保留住这些直接面对关中地区的突出部,当然是再好不过的。
这样除了能随时展开反击外,也能将更多的敌兵牵制在渭河以南。
问题是顾氏、高峻阳对这些突出部的防线经营还是差了一些,最终不能守住这些突出部,是他们必须面对的残酷现实。
在设立京襄路,并入南阳、襄阳及京北诸县之后,汝蔡等位于伏牛山、桐柏山南岭以北的地区,也可以说是京襄路在河淮地区的突出部。
面临强大的军事压力时,徐怀当然可以选择暂时的放弃掉汝蔡等地,将北面的防线收缩伏牛山与桐柏山之间的方城隘谷。
这样的话,防御上的压力自然能大降。
不过,这除了要放弃掉他们数年来苦心经营的汝蔡地区,京襄以及整个大越也将彻底放弃战略上的主动权,彻底陷入被动防守的局面之中。
这么做的后果,比当年郑氏放弃河洛还要深远、恶劣。
到时候赤扈人即便无法从方城隘道杀入京襄,但只要在方城以北屯以重兵,堵死京襄往北反攻的通道,就可以彻底的将战略重心转移到淮河中下游——到时候朝廷能不能守住淮河中下游防线,徐怀是完全没有信心。
京襄竭尽全力也要守住汝蔡,将防线保持在汝颍一线,同时将淮河上游(淮源)地区牢牢控制在手里,再不济也至少能牵制住赤扈人在河淮地区的半数兵马,令其无法全力进攻寿春、楚州。
顾氏因其特殊性,在朝中一直都有极高的地位,但数代子弟都偏守府州一隅,也限制了他们的视野。
不过,在接连失守鄠县、蓝田、上洛等城后,顾继安、顾琮等人对接下来的局势也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他们更清醒的认识到,倘若西秦、东川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