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沆、王番得窥密诏真容,他们对拥立淮王没有意见,也能明白郑怀忠不值得信任——
赤扈人第一次南侵,汴梁被围,郑怀忠奉旨勤王,却在偃师裹足不前……
赤扈人从汴梁撤围而退,郑怀忠奉旨率部北上解太原之围,再次顿步于潞州避战不前……
据从龙之功而守河洛,却以兵卒哗闹相威胁从河洛撤军南下南阳……
退守南阳兼守洛水,却于洛水上游按兵不动,坐看曹师雄倾尽河洛兵马全力强攻汝州,致杨麟于汝阳不幸战死……
淮南危急,建继帝不得不在汝州、蔡州承受十数万敌军进逼威胁的巨大压力下,决心将杨祁业所部调到襄阳,形成对南阳的夹峙之势,才迫使郑怀忠从南阳出兵增援淮南……
甚至从南阳出兵之时,郑怀忠、郑聪父子还大演苦肉计,收买军心,以增加他们跟朝廷叫板的底气。
从这种种劣迹,实在不难想象淮王即位之后,郑怀忠、郑聪父子还能老老实实统领数万精锐,为大越守御淮东;而偏偏淮王又不是宽容大度、手腕高超之人,能够去容忍、驾驭郑家父子。
皇子寅也是问题的关键。
皇子寅在建继帝手里就是好棋、妙棋,或者换任何一个仁心宅厚之人登基即位,立皇子寅为太子,甚至只需要让人相信能善待皇子,多半也能安郑氏之心。
偏偏淮王并非仁心宅厚之人。
朱沆、王番反对徐怀擅权行事,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淮王赵观也不值得信任,事后极可能会翻脸不认人,将一切质疑、非难都推到楚山头上来——这简直可以就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甚至没有皇子寅的存在,郑氏更有可能安心拥立新皇而无他念,但没能登上的皇子寅,则将偏偏成为淮王与郑怀忠相互看不顺眼的在喉之梗。
待赤扈大军再次南下,杀入江淮,朱沆、王番相信无法从淮王那里得到安全感的郑家父子,很可能会有叛意。
然而朱沆、王番这时候都能想到这里,但在他们的观念不罪而诛是为奸,楚山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再者,不要说密诏根本就不完整了,就算密诏完整 ,甚至建继帝本人现在还是清醒的,决意要株除郑氏,就能令天下信服了,就不会惹来大量的非议?
“我一路奔波,很是疲惫了,我要抓紧时间眯一两个时辰,诸多事情还是由韩圭与岳父大人、朱公细细商议吧。倘若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是不能更改的……”徐怀说道。
徐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