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福宁宫每时每刻都有数人守候,陛下都没有留下只语片言。”
“陛下这封密诏,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都没有写完啊?”王番蹙着眉头,问道。
“郑屠进福宁宫取得密诏,王相公、朱公都亲眼目睹,应该清楚这是陛下坚持要交于徐侯手中的,”韩圭挺脊背,低声说道,“而密诏没有写完,实乃陛下病情不容许,但陛下仍然使缨云公主加盖玉玺,送到徐侯手里,必然是有未竟之愿需要徐侯遵办,王相公、朱公对此应该没有异议吧?”
当时王番不在内殿,但朱沆能很肯定这点的。
他甚至担心周鹤、淮王等人事后不认账,还特意出声问过当时神智还有些清醒的建继帝确认这点。
“陛下到底有什么未竟之愿,从这密诏里完全看不出来啊!”朱沆蹙着眉头问道。
徐怀虽说得到密诏,虽说也能肯定建继帝是有什么未遂之事才留下密诏,但问题密诏完全没有写下究竟何事是未竟之愿,徐怀倘若胡乱解读、随意从权行事,与矫诏有什么区别?
卢雄、朱桐之前也没有见过密诏,听到这里,才将案头密诏取来一阅,看过来也是云里雾里,完全不知所谓。
“陛下未竟之愿,其实在最后‘二字’之中已经皆露无遗了……”韩圭说道。
“郑氏?”王番疑惑问道,“你以为陛下欲立皇子?”
“王相公为何如此想?”
“陛下深知恶疾难愈,留下密诏第一要务当然是继位之事,”王番看得出徐怀已有些疲惫了,不知道他在接下密诏之后处理了多少复杂之事,耗费多少精力与心血,也不觉得现在由韩圭代为说话就有什么不尊重的意味,当即说出他的看法,“而除了淮王之外,能继大宝者唯年幼皇子,又是郑贵妃所生养,不是正合上郑氏二字?”
“韩圭不觉得陛下是为一己之私念,而不顾江山社稷之人。”韩圭说道。
徐怀这时候接过话茬说道:
“我经过襄阳时,文帅曾出城相见,问我可有望收复中原,我只说了一句,淮王继位,或有望保半壁江山。文帅没有多言,便送别我等回襄阳城了。诚然,淮王继位有种种不足之处,潜邸旧臣也没有几个是真正的国之栋梁——汪伯潜、杨茂彦旧与王戚庸乃是朋党,葛伯奕统领天雄军时也怯敌畏战,难称良帅,更何况淮王其人性柔多疑,也是陛下在密诏里明确写下的,但现在问题是,皇子即位,一定会比淮王即位更好吗?”
朱沆、王番都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