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上守御疆镇,容不得半点疏忽啊,”文横岳还过礼,正色问道,“前次楚山精骑从襄阳过境,乃是洞荆寇军袭鄂,从权用事,于情可囿,却不知这次又是何故——职责如此,徐侯莫要怪我多此一问。”
“理当如此!”徐怀从袖囊中取出密诏递过去,“密诏在此,请文帅验看……”
文横岳说道:“既然是密诏,你将诏文封挡住,我验看玺印便可。”
徐怀将诏文部分反折过来,只露出玺印部分来。
文横岳取出存样比对,对身旁书记官说道:“你且记下:靖胜侯、楚山行营兵马总管兼知汝、蔡两州军事、领明州刺史徐怀持密诏率选锋军一千两百骁骑过襄阳,玺印验看无误……”
完成公事之后,文横岳着左右退下,看着悠悠唐白河水,说道:
“京中又有密报传来,陛下两天前已陷入迷离未再苏醒,这老天待大越也太不公平了啊。我近来也越发感到虚弱不堪,或许不需多时就要赴黄泉与许公相聚了,就想着问徐侯一句,中原还有望收复吗?”
“文帅要听实话吗?”徐怀问道。
“我身子骨都这样子了,徐怀还忍心拿假话宽慰我?”文横岳苦笑道。
“淮王继位,或有望保住这半壁河山。”徐怀说道。
文横岳没有再问下来,拱拱手与徐怀告辞便往渡口走去。
与文横岳辞别后,徐怀没有耽搁,连夜过襄阳、郢州,次日将晚时抵达南蔡;徐怀决定在南蔡休整一夜再动身上路。
进入南蔡县城休整,王举等人抓紧时间皆已歇下,南蔡县衙后宅书斋里,看过密诏后,韩圭跪于徐怀身侧,劝谏道:
“节帅,建邺去不得啊。没有完整密诏,天下没有几人会理解节帅的拳拳之意,只会令楚山陷入孤立,以为节帅有狼野之心——趁大鱼还没有入彀,节帅此时返回楚山还来得及。陛下驾崩,节帅拥立淮王,据淮上、荆襄以御胡虏,势态未必就有陛下所担忧的那么糟糕!”
徐怀站在窗前,袖手说道:“我意已决,你的心思就不要放在劝阻我这事上了,还是收拾行囊,随我前往建邺,途中替我多想想如何能叫此行更顺利吧……”
“……”韩圭轻叹一口气,撑着膝盖缓缓站起来,说道,“利以智昏,何况是天子之利、江山社稷之利?韩圭不担心此行会有不顺,韩圭更担心此行过后,节帅与楚山如何自处,节帅可愿听韩圭多嘴说几句?”
“你跟史轸都是这个脾气,不让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