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还不够。
蒋昂拄刀站在垛墙之前,扬声说道:
“五月我蒋昂带着一千二百名兄弟随赤山营兵马潜袭汉川,以为打下汉川城,就能扳倒荆湖的贪官污吏,带着大伙儿吃香的喝辣的,但结果大家都看到了,很惨烈——蒋昂愧对众人的信任,没能将那么多的兄弟带回东洲寨。不过,盘龙寨此败,是我蒋昂最愧寨众,但不是没有其他缘故。我使马占江留守东洲,除了要他照顾好诸多兄弟留在寨子里的家小,还叫他搜购粮秣、兵械送往汉川,但你们知道马占江这狗贼是怎么做的?”
蒋昂挥了挥手,示意数人将几只沉甸甸的箱笼抬放到垛墙上来,打开箱笼露出里面耀眼的金银珠宝,说道:
“我率兄弟出征前,将这些年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军资,交给马占江购买粮秣、兵械,是他对寄以厚望的,但这狗贼却将军资都贪没装入个人囊中。一千二百名兄弟啊,为了给大伙儿打下一片不受欺凌的江山,在汉川吃不饱、穿不暖,拿着木矛、木盾与官兵拼命厮杀,兄弟们的家小还要在东洲寨忍饥挨饿,寒无衣、病无药,这仗我们怎么打得赢?我蒋昂没有早日认清楚这狗贼的真面目,我愧对大家啊,怎么就瞎了眼,将这么重要的事交付给这狗贼去做?!”
“呜呜……”马占江被五花大绑在寨墙旗杆上,挣扎着要为自己辩解,但他嘴塞了布团。
东洲寨这些年,每当劫下红货,都是照着规矩,一半由蒋昂与诸位头领均分,一半作为军资归入公库——甚至在洞荆联军肆虐洞庭湖沿岸州县之后,还是照着老规矩办事。
马占江这人又守财,半辈子为首,身为东洲寨的二当家也是十几个年头,私底下积攒上万两纹银却非多稀罕的事情,但很显然蒋昂不会给马占江分辩的机会。
他得将盘龙寨惨败的责任,尽可能推到别人头上,才有可能真正再次在东洲寨站稳脚。
忍饥挨饿,在严寒中苦苦煎熬的寨众不患寡而患不均,看到马占江私占这么多金银珠宝,也不管这有没有可能是他私攒下来了,一时间众情激愤,恨不得上前将马占江五马分尸。
真要将马占江嘴里塞着布团解开,又有谁会听他的辩解?
见气氛都烘托到位,蒋昂振声问道:“大家说要如何处置这狗贼?”
胡游这时候也整顿人马集结到聚义堂北侧,他身穿铠甲,手持一杆烂银枪,带着十数甲士朝北寨门这边走过来,看到这一幕,皱着眉头,振声问道:
“蒋昂,你兵败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