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是紧着钱尚端先说。
建继帝眼神严厉的扫了钱尚端、刘师望二人两眼,沉声说道:“你们是朕的耳目,现在襄阳城里到底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们一个个都闷在心里,那朕就成了聋子、瞎子,朕要你们何用?”
钱尚端没有直接侧身看刘师望,但低垂的眼帘还是拿余光扫了一眼刘师望的袍襟,见他双手缩在袖袍之中。
刘师望作为襄阳令,在朝堂百官之中当然算不上多显赫的,但襄阳城内上至公卿百官,下至贩夫走卒,襄阳县衙门都有权力过问。
一定要说谁才是建继帝的耳目,刘师望比其他人更有资格。
这也是建继帝将县尉司武吏出身、熟悉坊巷县治的刘师望,放在襄阳令这个位子上的关键原因。
钱尚端琢磨着陛下真要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多半也是刘师望秘报上来。
想到这里,钱尚端背脊微微发凉,诚惶诚恐说道:“此季襄阳是有一些议论,但多为荒诞不经之言,陛下听了也必然会加以斥责,臣才没有敢胡乱上禀!”
“是不是荒诞不经,朕自能分辨……”建继帝这时候神色稍缓,示意宫侍给钱尚端、刘师望二人赐座。
虚坐绣墩,钱尚端见刘师望坐在他的下首还是沉默不语,沉吟道:“近来襄阳是有一些议论纷扰,但事涉靖胜侯,又多荒诞不经,因而臣就没有上禀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有多荒诞不经,你且说来听听。”建继帝却也不是怀疑钱尚端与周鹤、高纯年及郑怀忠等人结党营私,但钱尚端明明看到暗流涌动,为明哲保身而保持沉默,却也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这些年来他身边就几个人可能称得上真正的嫡系,倘若钱尚端在他面前说话都不尽不实,他真正能信任的,还剩下谁?
“兴许是宣威军败焦陂,令襄阳人人自危,去年底城中便颇多议论南迁之事。朝中原也有官吏议论,但都遭周相严加训斥。不过,楚山传捷之日陛下召我等进宫商议赏功之事,事毕出宫,周相担忧淮南难抵强敌,令江淮、荆湖皆危,于宫门外就南迁之事征询诸公意见;诸公皆忧淮南不守危及江浙,唯胡公忧妄议南迁会动摇军心。周相遂使武威郡主借传旨楚山之便,征询靖胜侯的意见,然而靖胜侯言辞慷慨,激烈反对南迁之事,周相应是就此作罢,才没有向陛下提及这事,”
钱尚端正襟危坐道,
“臣还以为这事就此过去,还想着找个机会跟陛下说一下,却不想近日暗中又有传闻,说靖胜侯激烈反对南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