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郑屠前往襄阳赴任,要注意的规矩当然早就有吩咐,看到有人来访,当即进屋回避。
“还想着使人秘密去见晋爷呢,你怎么就直接找过来了?”郑屠拉晋龙泉进厢房说话,问道。
“我是受乡人及我家老太爷委托,光明正大来拜见郑郎君,却是无碍的。”晋龙泉说道。
“哦,这么说晋庄成调往襄阳的事,你们还没有接到消息啊,”郑屠说道,“不过也快了,算着日子,晋庄成应该已经到襄阳了,或许派来泌阳报信的人已经在路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晋龙泉微微一怔,诧异的问道。
桐柏山虽说山多地少,但地域极广,山里茶桐油生漆木材金铁矿产富足,又占着淮南前往荆襄颇为关键的通道,宗族势力一直都很强盛。
即便受匪乱侵害,但桐柏山分折出去后,畏惧徐怀行事无状、肆意侵凌,选择留在或迁入泌阳的,在泌阳城里依旧可以称得上是人多势众。
泌阳城里的这些人,即便一时不敢去惹徐怀,却也没有真正的彻底放弃山里的田宅祖业,甚至不时会派人回楚山交涉一番。
他们当时心里最大的倚仗,便是年纪轻轻就高中进士、此时出知黄州的晋家长房大公子晋庄成。
在他们看来,根正苗红的晋庄成,未来可期的成就,绝非一介莽夫徐怀所能比的;只要等要徐怀的靠山倒台,以晋庄成在士臣中的人脉,有一万种手段能玩死这莽货。
然而这次汴梁陷落,景王南下襄阳开天下兵马大元帅府,徐怀以楚山行营兵马都总管兼知申州,统领天雄军,却实实叫这些人心慌乱起来。
只是徐怀这次回到桐柏山,只是照例以捐赠操训乡兵的名义,征没诸家田宅山林所产,却无意跟避入泌阳的诸家有什么瓜葛。
而楚山这一个多月来除了遣使前往襄阳经过泌阳外,跟泌阳这边也没有什么接触。
各家想要缓和与楚山的关系,一是找不到门路,二是自觉已经有些高攀不上了,一直拖到郑屠这次在泌阳城落脚,晋老太公才出面着晋龙泉过来找郑屠“叙叙旧”。
他们此时还完全不知道晋庄成已从黄州调往襄阳任职的事。
“晋庄成暂调大元帅府任从事中郎,乃朱沆郎君举荐,”郑屠说道,“理由嘛,乃是殿下在襄阳登基,荆湖北路及南阳府乃是襄阳臂肘,中枢之中应有熟悉这两地人脉的大臣才方便行事!”
“晋家对节帅满心忿怨,朱沆郎君难道不知?”晋龙泉疑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