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种种疑点,众人相信秦之惠很可能就是萧林石所派、潜伏在鸿胪寺刺探的奸细。
不过,秦之惠不去想着破坏大越与赤扈人的和议,竟然对许浚暗中与虏使通风报信视而不见,这令众人怀疑萧林石极可能已经投向赤扈人了。
朱芝也是从第一次北征伐燕溃败中死里逃生的,亲历天雄军那毫无挣扎的溃灭,这真是一个令他心情压仰到极点的推测啊,难以想象萧林石率领契丹残部投向赤扈人之后,会多大程度增强赤扈人南侵的实力。
朱芝却没有想到,徐怀再次审问秦之惠,先是扯一顿有的没的,突然间直接质疑向赤扈人通风报信的实是秦之惠本人,而非殿中侍御使许浚。
朱芝错愕的看向旁人,见他父亲朱沆以及徐武碛等人在这一刻神情皆凝重的思虑起来,朱芝却想不明白,徐怀这都扯哪里去了?只是看秦之惠的反应,却又像真是被徐怀这一下击中要害了。
这诸多支离破碎的信息,怎么就能推断秦之惠才是通风报信之人?
这讲不通啊!
秦之惠身为鸿胪寺礼宾院丞,虽然不能算微不足道,但接触不到宰执级人物才有可能知悉的军国机密。
秦之惠就算想对虏使通风报信,但他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宣武军会夜袭虏营这事?
这完全想不通嘛!
见秦之惠还在负隅顽抗,闭嘴不作声,朱芝忍不住扯了扯他父亲的衣袖,压低声音,近乎拿嘴形问道:“徐怀怎么猜到是这秦之惠直接通风报信的?”
徐怀耳尖,听到身后朱芝的疑问,转回头感慨说道:
“这世间并非所有人都贪生怕死,也并非所有人都贪图个人名利——大越并非所有人如此,契丹也并非所有人如此。萧林石寄望大越能在河淮遏制住赤扈人南侵的脚伐,寄望大越最终能联手党项人与赤扈人分庭抗礼,也只有这样,契丹残族才能争得存活下去的一丝空隙。倘若我们的秦郎君还听萧林石的命令行事,他身为礼宾院丞有这个便利,怎么可能不盯着虏使的一举一动,而给许浚向虏使通风报信的机会,还有意回避给许浚通风报信创造便利条件?”
“你是说秦之惠确是萧林石安插我朝的奸细,这时候却不再听从萧林石的命令行事?”现在秦之惠已经是他们案板上的鱼肉,朱芝也没有什么顾忌,这时候直接问出心里的疑问。
“我不是说了嘛,这世间并非所有人都贪生怕死,但大部分人还是贪生怕死的,”徐怀笑道,又转回头来,盯住秦之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