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扈人远居漠北,不辞万里南征北战,所为不过财帛——我听说赤扈人这次之所以宣战,乃是刘世中、蔡元攸找他们借兵攻打下大同城,曾允诺城中财货、奴婢任其劫掠,然而在赤扈人攻入大同城后,刘世中、蔡元攸却又反悔,才最终激怒赤扈人。整件事说起来,也是我们理亏,”宋庭山说道,“不过,赤扈人在北边已经大肆劫掠月余,相信他们的怒气有所平息,他们的将卒也都逞得其欲,接下来应该会滋生思归之情,我以为未尝没有议和的可能啊!”
朱沆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的盯住宋庭山看了好一会儿,才将胸臆中一股邪生起来的恶念强摁下去,声音有些生冷的说道:“却是有可能,却不知道哪个去赤扈人那里议和。我是贪生怕死的,不敢去见赤扈人……”
“赤扈人在大同能先宣后战,之前又多番与我朝秘密互使,礼节都无亏处,并不像我们想象中那么蛮横不讲道理——我想官家真要下决心议和,使臣却是不愁的,”宋庭山当然也能意识到这个话题令朱沆不喜,也不想闹得太不开心,又绕回来一些说道,“当然,我也就这么一说,是战是和,终究要诸相公与官家定度,我们在这里说再多,也只是妄想揣测而已……却不知二位军侯,以为我朝与赤扈有无议和的可能。”
“……”宋庭山要不是朱沆的儿女亲家,徐怀能喷他脸上去,这会儿只是杵着脖子,不去理会宋庭山。
王举年轻时是火爆脾气,却是矫诏之变后,为全宗族,被迫隐姓埋名,性情要比以往隐忍得多,只是朝宋庭山咧嘴笑道:“是战是和,此等军国大计,乃官家与士臣共决之,我们一介武夫,哪有资格说三道四?”
话不投机半句多,徐怀冷然而坐。
朱沆、王举有一茬没一茬搭宋庭山的话,也是十分的生硬,即便荣乐县主、宋璲在一旁努力打圆场,气氛也是尴尬之极。
没一会儿功夫,宋庭山便阴着脸起身告辞。
宋璲虽说是朱家女婿,但这会儿只能先跟着宋庭山回去。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便要冷脸着对人家,都恨不得将人家赶走,难怪你朱家的门庭越来越冷落了,”
荣乐县主这会儿又不乐意了,说道,
“我却觉得宋庭山有些话挺有道理:朝廷几次与赤扈人秘密互使,负责接洽的人都说赤扈使者颇为礼节,不类蛮虏,这次真要是我们理亏,致他们气恼不过开战,赔过财货,应该能息其怒气的——要不然,他们图啥啊?打仗是要死人的,刚才徐军侯那番话,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