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不会讲究称谓的问题;而像王禀这种因直言犯上的公罪流贬地方的,照大越百余年来的传统,地方上也是要给予足够的尊重。
在泌阳时,地方官员心里对王禀有再多不屑,但口头上都还是以相公相唤。
曾润这时候刻意以“郎君”称呼王禀,之前也没有起身走出官舍相迎,而是坐在主案后等着卢雄陪同王禀走进去,徐怀便知道他应该是郭仲熊赴任时带到岚州的私吏。
虽说州县吏事主要由地方势力掌控,但主政官员到地方后,也可以利用举荐之权安排身边的幕宾掌握一些关键事务,以免为地方势力所欺。
特别是郭仲熊到岚州,是为联兵伐燕之事打前哨站的,更是要多带几名精明能干的私吏排除地方势力的干扰,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掌握主动权。
王禀似乎完全不介意称谓上的微妙不同,也听得出曾润话里的意思是要将他留在岢岚城里,但这不是他想的,说道:ωωw.
“郭郎君既然不在岢岚城,却是不知道郭郎君将石场之事交办给哪位郎君——我还是先将交接之事办下来,过段时间再来岢岚城拜见郭郎君便是!”
石场位于管涔山北麓岚谷县境内,名义上归河东路提举常平司管辖,但除了郭仲熊身为岚州知州有节制之权外,石场开的石料主要供给岚谷、宁武等地的边墙、坞砦建设,石料的开采、运输等事,实际上都要岚州从厢军以及牢营里调拨数以百计乃至上千计的厢兵、充当苦役的流徙囚犯去做;而整个环节所耗费的物资,也由州县负责调拨。
没有州县的配合,提举常平司在岚谷县境内靠几名官吏能每年开采成千上万车石料运到所需的地方去?
当然,蔡铤这些人也只是找了一个听上去合情合理的名目将王禀从淮源抽离出来而已;石场那边不需要王禀插手,也能运转下去。
王禀即便认定伐兵联燕之势已成,这事最终是福是祸非三五人能改变什么,但还是不愿意被郭仲熊他们限制在岢岚城里。
既然朝廷授他岚州石场监当,他自己都不介意职微官卑,也不怕郭仲熊真敢将他软囚在岢岚城里,阻拦他赴任。
面对王禀的坚持,曾润却也没有意外,笑盈盈说道:
“王郎君这么匆忙要去石场,却也省得小吏惶然在岢岚城里招应会有不周。说到石料场交接之事,曾润恰幸得郭郎君信任,州县与石场关联诸事都由小吏居中调停——王郎君可以径直先去石场,那边诸事都有人负责,倘若遇到什么不便,可遣人过来找小吏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