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各路败军狼狈撤回青州城,整座城池顿时都被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危险紧张氛围所笼罩。
青州城本来就已经被高湛和其亲信们搅闹得不得安宁,如今战争的阴云又笼罩下来,顿时变得越发混乱不堪。
城中士民收拾家当便要逃出城去,担心被困在城中无从逃避,周遭乡野百姓却又拖家带口的蜂拥入城,恐怕待在乡里会遭到乱兵的冲击洗劫。各处城门全都拥挤不堪,民众们为了各自所想的转危为安,全都不肯退让,以至于自己先打斗了起来。
此时青州州府所改造成的皇宫大内也是乱成了一团,自伪主高湛往下一众人等全都无心于事,各自忧心忡忡,口中不断的发出抱怨之声。
“斛律老贼当真误我!之前侥幸险胜,便以国之坚壁而自任,使我小觑敌势,无作更多备战之计。如今老贼虽死,却使我滞留青州,难能脱困,实在可恨!”
在这一众抱怨声中,高湛的声音无疑是最大的,眼下的他除了惊惧之外,心中更是懊悔、恼恨兼而有之。
之前他还打算派遣心腹前往光州准备大船、作为退路,可是由于斛律平抗阻敌军颇见功绩而暂时放弃这一打算,但他却没想到斛律平这场胜利保持的时间这么短,转眼间竟就城破身亡。
眼下南北两个方向敌军全都突破防线、各自向青州城杀来,高湛本来还将斛律平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却不想这根稻草竟然先在兖州溺亡,这不免让高湛心中顿生一股万念俱灰之感。
“眼下城中还有多少兵马?速速召集起来,拱从仪驾奔赴光州、避敌锋芒!”
在这危急时刻,高湛准备再次发挥其人转进如风的做派,想要在唐军围困青州城之前弃城而逃。
然而当他刚刚流露出这一意图时,参与议事的崔暹之子、文襄帝的女婿崔达拏便站起身来疾声说道:“陛下,此计万万不可啊!如今敌军来势汹汹,我若留青州与战,青州城防亦经营多时,城中人物丰饶,尚可一战。
若弃此城而走,则敌众必定衔尾追击,使我难能顿足迎战。自青州往东,途穷便是汪洋绝路,匆匆往奔是自寻死路啊!况今至尊留于青州,尚是中国之地,一旦被逐海外,则齐氏国业自绝于中国……”
“住口!当此危难时节,尔徒竟然还要阻我出觅活路,究竟是何居心?贼军屡战屡胜,向者已经无人能敌,今留于此,便可取胜?狗贼系我于此,莫非是欲挟我投敌?”
高湛听到这反对声,当即便将两眼一瞪,怒视着崔达拏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