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蛮人,但其中也存在著相当数量与汉人接触频繁、彼此习性乃至文化都相差无几的熟蛮。
诸如伊川大豪李人杰一家,本身便是伊川蛮人的出身,但数代为官乡里,並且与京兆韦氏这样的汉人大族联姻,其实与汉人豪强已经没有了什么区别。
李泰之前便已经在构思计划整顿伊洛蛮人,而解决的方法当然不可能是大肆屠戮、杀光这些蛮人,而是加强对蛮人的管控,让他们从不受控制的状態转为接受西魏官府的治理。
所以他当然也会如许诺的那样在河洛之间划分区域,分配给这些蛮人谋生,只是方式则就並非蛮人豪酋们所预想的那般对他们进行整部整部的安置、还保留他们原本的社会组织结构,而是要进行编户齐民的整编,让这些蛮部成员们逐渐成为均田户,並渐渐的彻底融入汉人的社会结构当中来。
徵调蛮人来营造城垣,就是为了接下来的编户做前期的准备工作。
蛮人的汉化程度和所掌握的工艺技能参差不齐,如若不加甄别的统一编户,结果觉没有什么基本的谋生与生產能力,同样也是不稳定因素。能够参加城垣营造的,起码是有著一技之长且身强力壮,自然也都是优秀的编户对象,将会是未来首批接受归化编户的目標。
修造的这些城垣既可以作为未来重修洛阳城的城建基础,同时还能作为围困金墉城的工事。眼下这个情势来看,后者的作用无疑是要更大。
金墉城已遭围困多日,儘管附近的河阳三城仍有数量不少的驻军,但是由於之前西魏两路出击,且河内方面的局势较之河洛这里还要更加的危险,故而河阳守军也难以南来策援解围,只能任由金墉城中将士困守孤城。
隨著外围的城垣被建立了起来,金墉城变得更加孤立无援,几乎与外界断绝了所有的联繫,只是每天固定的时间有河阳方面的斥候行至此间,在魏军的监视之下,通过旗语和烽烟信號与城内进行有限的讯息传递。
这种孤城围困的情况是很折磨人的,尤其是金墉城中由於之前兵马的频繁调度,使得城中物资积储也颇有不足。加上入夏以来的乾旱,使得河流与地下水位全都下落,而魏军又在洛水沿岸修造了堰堤,金墉城北望邙山,地势本就偏高,渐渐的就连城中饮水都成了问题。
弘农城中双方和谈不疾不徐的进行著,但是时间每一分一秒的流逝对於金墉城中守军而言都是难耐的折磨。无论是战是和,他们都迫切需要一个结果,当然最好还是双方罢战,因为就在这基本饮食供给都无从保证的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