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坐回了椅子里。
唐今也收回了手,“胜非,我知晓,你担心若洪家出事,你也会受牵累,所以才如此犹豫,不敢直言。可是胜非,你我同窗多年,我又怎会放任你出事呢?”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语气,虽然眼前的这个人刚刚还让他恐惧到了极点,可此时望着对方那双如月下井的眼睛,洪胜非又还是忍不住地生出几分安心。
轻慢的声音温柔,耐心规劝:“只要胜非愿意将一切说出,以功抵过,我必定会保全胜非性命的。”
洪胜非有些发抖的手指慢慢平静了下来,“你……你当真会保我吗?”
唐今点头:“不论洪大人做了什么,胜非你总是无辜的,只要你愿弃暗投明,我不会让你出事。”
望着那双浅色的眸子,良久,洪胜非还是紧紧握着茶杯,将刚刚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我听见,那与我父亲交流的另一道声音说——”
……
“薛贺的密函可是你洪大人派人截下的,边关的军情布防也是你洪大人卖给穆勒王的,现在想撒手不管?晚了!”假山石后,压得极低的声音冷斥道。
洪闻道声音中也压着冷怒:“那你想让我怎么办?现在薛忱要查,皇帝要给薛家交代要证明自己清白也要查,我能怎么办!谁知道他们薛家死了薛贺薛惟还能再跳出来一个薛忱?”
一时之间,两人的争吵陷入了僵局。
半晌,另一道声音啧了一声,“找个替死鬼出来,把事情都推到他头上去……”
洪闻道:“你说得倒轻巧,军情泄露我兵部最为可疑,现在人人都盯着我,事情哪有那般容易?而且随意拖一个人出来那薛忱就能信了?”
“你怕什么?他薛忱一个毛头小子信不信有什么用,只要皇帝信了不就成了?”另一道声音冷哼了一声,“刑部里可都是本王的人。”
……
“后、后来,有仆人走近,我便……没听了。”
正厅里,那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洪胜非又开始结巴起来。
这倒不能怪他,实在是上座青年那一身森寒压抑的杀伐气太过骇人。
洪胜非闭紧了嘴,不敢说话,而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也都没有出声。
冰冷的寂静在房间中缓缓蔓延,就在洪胜非有些惶惶不知原因的时候,坐在那里的薛忱蓦地站起了身,毫无征兆地大步离开。
洪胜非不明所以,转头看向坐在位置上,闭着眼睛似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