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平日里不病还好,一病了,那就当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原以为不过是普通风寒的一场病,唐祖父却是养了大半月的时间,却都还不见好。
唐祖父病到第七日的时候,唐今就已经从书院连夜赶回。
只是还不过在老人身边侍疾两日,唐祖父就让她回书院去。
唐今明面上当然是说过两日就回了,但两日三日四五日过去了,却也还是留在京城,没有离开。
望着小少年那和已故的小儿子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唐祖父神色复杂,许久,还是什么都没有再说了。
只是又过了两日,等唐今再到唐祖父病床前探望的时候,唐祖父却拿了本书,冷不丁提了几个问题,像是要考校她的课业。
文章诗词类的问题唐今无需思考便能答上,但随着一道道问题过去,唐祖父出的题目开始逐渐偏向策论,便是唐今,也要多想一会才能答上了。
唐祖父翻着手中的书,声音淡淡:“‘罪疑惟轻,功疑惟重’,若以此句为题,你如何作论?”
唐今垂眸思考。
坐在床上披着件棕褐大氅的老者低咳嗽了两声,慢慢翻过手中的书,声音寡淡:“怎么?横渠书院未曾教过你作论?”
这才过去不过短短十息罢了。
唐祖父这话听着像是激将,不过唐今刚好也在心底起完了稿,便也就顺势开口,直接作论了。
一直到唐今口述完整篇论,唐祖父除了偶尔咳嗽几声,也未曾再开口说过什么。
一篇论说完,他既未褒奖也未贬低,翻过几页书后,就继续问起下一道问题。
这一次再问的,就与朝政相关了。
朝堂的问题上,因为唐今还不曾接触过多少官家子弟,仅凭从孔弥远还有唐祖父、唐大伯口中偶尔听来的一两句话,她对如今的朝政格局了解的并不算多。
但随着唐祖父的几个问题,以及她偶尔答错时,像是随口给予她的几句提点,而今朝堂上所存在的几大党派势力,便不着痕迹地,在唐今面前展列了出来。
除去先前废太子的那一党,如今朝堂上,还存在四派人马。
这四派之中,唐祖父和孔弥远分别主导中立派和保皇派。
而剩下的两派人,则以如今势头最大的两位皇子为首。
其一是大皇子一派。
大皇子幼年因生母早逝,无人为其在宫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