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几声尖利的哨声响过后,那位代行值班区队长职务的老学员的哮声响起来,要求所有新学员以班为单位到会议室集合。
新学员们带着陌生感和懵懂感,仓促地来到了会议室兼活动室的场所,有些学员尚不知会议室的具体方位,但一个看一个,竟也准确无误地来到了会议室。
学员们的军人形象良莠不齐,如梦独和林峰那样来自基层连队者并不多,大多来自机关或半机关性质的单位,弓腰驼背者大有人在;在部队从事的职业也是各各不同,像梦独那样天天训练站岗放哨的人难找到第二个。好在,所有人都曾经受过新兵连生活,底子犹在,经过一阵骚动之后,七个班八十四名学员还是排出了一个较为整齐的长方形纵队,每班一路,班长在前,副班长压后,其他人则按高矮个排序。
会议室约有六十平米面积,最前端的一小部分故意垫高了,说是会台,其实有些类似于教室的讲台。会台正中间放了一张暗红色的讲桌。会台左侧前方稍远处立了一个人,这个人的身材较为高大,但各部位的搭配却十分的别扭和生硬,甚至说古板也毫不为过。
这虽是梦独第一次看到瞿冒圣,却一眼就认了出来,跟吊挂在墙上的那个人毫无二致。瞿冒圣身材还是比较高大的,只是有些虚浮,该胖的地方不胖,该瘦的地方不瘦,脸盘圆大且布满横肉,脖子却细细的,并且青筋暴露,看上去是几根青筋硬生生支起了他的头颅;胸部本该锻炼出一些肌肉来的,反略奇怪地凹陷下去,所以他的上身尽管挺得较直,却总是无可奈何地打着弯儿,此处不长肌肉倒也罢了,哪怕长些脂肪来作假取代也好啊;脂肪倒是有,并且有一大堆,可是却长在了小腹上,腹部便圆鼓鼓地前凸着,如半个充足了气的皮球,与那半个皮球紧密相伴的是他肥大的如同磨盘一般的臀部。尽管梦独是站在队列里,而且是面对着瞿冒圣,但他像是长了透视眼,或者是想象过于准确,就好似是看到了瞿冒圣的背影。
瞿冒圣紧紧抿着嘴巴,恰如吊在墙上的他,生动地写照出深刻的法令纹,这使得他腮上的横肉愈加地横,双目如刀般地看向队列,眼光睥睨而威风凛凛,焦点四散,仿佛发向了每个新来的学员。
接下来的日子里,梦独才知道,这幅神情,就是瞿冒圣在十四队学员们面前的标配,如化石般那么固定,哪怕是稍有松动,那也只会变得更加凶蛮狰狞。
多少学员从未见过瞿冒圣的脸上现出笑容,梦独有幸见到一次,但那笑容却不是作给他的,他是运气好碰巧看到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