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钟灵仍旧没有放下自己的担忧，但还没等她说出口，张玉汝便伸手打断了她。

“你觉得我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吗？”张玉汝询问道。

钟灵摇了摇头，张玉汝当然不是意气用事的人，虽然他的智慧无法和那些千层饼套娃的老阴比相比较。

但放在年轻人里边来看，张玉汝已经是十分稳重的那一类了。

平常做事的时候，张玉汝都会提前想好最坏的可能性，然后在确保自己能够承受或者能够接受这种可能之后才会展开行动。

谋定而后动，张玉汝虽然不能完全做到，但也相差不远了。

“我既然回到这里，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你相信我吗。”张玉汝温和的问道。

“我相信你。”钟灵不假思索的回应道。

“好，那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我来处理吧。”张玉汝说道。

其实钟灵早就该想到的，如果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的话，即便张玉汝心中再怎么不甘，再怎么冲动，他也会强行控制自己。

张玉汝不会白白的送死，而是会将这份屈辱化作刺激自己前进的动力。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张玉汝是明白这个道理，且愿意去这样做的。

愿意牺牲自己来拯救别人需要很大的勇气，但在那种关头能够承受痛苦和屈辱活下来的人，又何尝不需要勇气呢？

对于某些人来说，苟活的耻辱和痛苦要远远的大于生还的喜悦。

张玉汝就是这样的人，但是他必须活下去，对于他来说，他的生命不仅仅属于他自己。

张玉汝每次回想起为了救他而牺牲的夏侯月的时候，心中都会无比的痛苦与愧疚。

他生性最不爱亏欠别人东西，如果换做是别人欠他，他倒是没太大的意见。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不愿意亏欠别人的人，却背上了一笔永远也还不了债。

无论张玉汝怎样做，夏侯月的牺牲，他都无法偿还。

即便他一同赴死又如何？即便他去杀了白镜又如何？

人死不能复生，夏侯月看不到这些事情，能够看到这些感受到这些的只有张玉汝自己。

张玉汝所做的这一切，都只能够用来慰藉自己罢了。

这份痛苦和愧疚也将永远伴随他，或许只有在亲自手刃了白镜之后，这份愧疚才能够稍稍得到缓解。

而现在，张玉汝再次面临了相似的事情，他又怎么会愿意让旧事重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