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军之人一言九鼎,这下程南君是彻底放心了。
他挠了挠头,呵呵一乐,转过头,前脚刚回到列队当中,又口没遮拦上了,冲身边人说道,“王爷还真是不赖,比我爹可善良多了……”
周围人全都愕然,难道他的意思是,他爹程瑶不够善良?
一个个使眼色的使眼色,咳嗽的咳嗽,还有的人,立即将头别转向别处,谁也不敢搭这个腔。
程南君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的,接着说道:“不瞒你说,这要是换成我爹的话,我这屁股,早就给打得开花了……”
“……”
“你们是不知道,我爹打我有多狠。”他用手比画了一下,“那么长的红柳枝你们见过吗?哦,你们肯定没见过,那玩意长在荒漠里头,枝条软软的,很是劲道,若是往马身上抽一下,顿时就起一条血痕,若往人身上招呼,那可就惨了,道道见血。我爹就用那红柳枝朝着我的身上招呼,把我打得那叫一个皮开肉绽,你们看,老子手上现在还有疤痕呢,就给我爹打的。”
他伸出手背,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下:“不过我不在意,他也就是我老子我才忍着他。”
他这番言论一出,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见他嘚嘚个没完,有人赶紧小声提醒道,“程南君你小心点,可闭嘴吧。”
“我说的都是实话,怕什么……我爹就是在我面前,我也这么说他。”他双手抱胸,一副背后论人,却不怕人听到的样子。“我是真没想到王爷的功夫那么好,难怪我爹常说王爷伸手了得,我还不信呢,现在我是信了。”
贤王爷离着他不远,这番话一字不落落在了他的耳中,他双手背在身上,慢慢踱着脚步,心想,程瑶在家中常常提及自己?不由得展了展眉头。
若说自己跟程瑶的关系,亦师亦友。
若要论起远近,程瑶和夫人的姻缘,还是自己给撮合的,自己也算是他们的媒人。想到这里,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程南君,心道,若非当年自己的撮合,世上也不会有这个莽撞少年。
回想当年,小梁山一战,程瑶俘敌三千,而夫人木冬儿的父亲就在其中……
木冬儿一家原是草原上的牧民,父亲是一名老兵,游牧人苦,放牧为生,接穹庐为账,逐水草而居。
每年到了草木枯黄的季节,就是游牧人最难捱的时候,每年的这个时候,父亲就要应招入伍,说是出征,不过是好听的话,实际上到处掳掠,为的是妻子儿女有饭果腹,不在严寒中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