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笑着点头。

待她将哥嫂两人送走，丫鬟便通传，老太太唤她去德善堂。

许氏面色微寒。

夜里，许氏穿过长廊，随着丫鬟奴仆，一路来到德善堂外。

陆长曦和老太太坐在上首。

陆长曦神色尴尬，似乎不敢正眼瞧她。

老太太沉默着不吭声。

陆长曦轻声道：“贞娘，事已至此，是我陆长曦对不起你。”

陆长曦缓缓站起身。

“贞娘，我是真心爱慕你的。我不愿伤你的心，才一直将裴蕴瑜养在外头。”

“贞娘，你将景淮景瑶记在名下，做你的嫡子好不好？”

“蕴瑜小门小户，当不得侯府主母。”

裴氏哪里想到，经此一事，陆长曦回回见到她，都会想起今日的不堪。本以为自己能踹下许氏，做侯府主母。

谁知，陆长曦竟打算撇下她。

“贞娘，砚书已经瘫痪。政越纨绔多年，华生更是资质愚钝，不及景淮半分。”

“景淮尊你敬你，定会将你视作亲生母亲。”

“将他记在你膝下，承继侯府世子之位好不好？”陆长曦低声哀求。

许氏面无表情。

陆长曦咬了咬牙，屏退下人。

噗通一声。

便跪倒在地。

老太太猛地坐直身子，眼神如利刃一般瞪着许氏。

“贞娘，你我十八年夫妻，你救我一次，救侯府一次，可好？”

“侯府不能没有继承人。”

老太太耷拉着脸，阴沉沉道：“他不过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他都给你下跪了，你还想怎么样？”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都跪下了，你还想做什么？”

“许氏，人要知足。”

“侯府诺大的家业，不可能交到一个瘫子手上。你好好养育景淮，他也不会亏待你。”

“要怪，只能怪砚书没那个福气。”老太太眼神泛着丝凉意。

她不由伸手摸了摸喉咙，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喉咙长疮，痛得厉害。

口水都咽不下去。

说话更是痛得针扎似的。

下火的药吃了一副又一副，却没什么作用。

饶是许氏有心理准备，此刻都被她不要脸的语气惊呆了。

“养外室，长曦是错了。可他都认错了呀，都给你下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