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黑熊睡意很浅。
察觉外围有许多脚步声,就睁开眼,想也不想就抓起头盔扣在头上。
起身扎盔带,出帐门时将面具提在手里。
抬头看夜空弯月,守在帐门处的高俊起身:“君上,过子夜四刻了。”
“我不睡了,你去躺着休息片刻。”
“是。”
高俊也不推辞,他当即拱手,入帐摘了头盔也不敢去睡黑熊的床榻,就躺在一堆羽箭上。
几乎刚躺下调整了下睡姿,眼皮立马就合上了,陷入沉睡。
黑熊来到营火处,见张辽举着火把,另一手握木棍在地上拨弄石子,做兵棋推演。
黑熊也不打扰,就在七八步外找了个盾牌铺在地上,刚坐下就见张辽起身朝他走来:“君上,末将以为今夜战况可能有变。”
“稍等。”
黑熊从腰间抽出牛皮地图卷铺开,边角用石块压住,张辽靠近盘腿坐下,指着地图上说:“末将是边郡人,以末将对鲜于辅、田豫的了解,他们会做出君上以及末将预料之外的事情。”
“详细说。”
“是,首先是田豫,今夜我军不曾渡河,田豫绝不肯轻易退兵,必然会贴近河岸试探并仔细搜寻。此刻或许已经下定决心,其大营本就靠东北,可从河水上游漂流渡河,如此天色未亮之前,千余精锐便可抵达我军东侧的湖泽中。”
张辽指着本阵东侧区域的湖泽区域,继续说:“今日末将渡河时,见战事结束,就巡视河岸上游、下游,上游两河交汇,湖泽蓄水充沛,因此水流平缓,利于泅渡。这是关系田豫宗族存亡之战,他势必疯狂,如似疯狗。有一线机会,就会倾尽全力。是以,不可不防。”
反正死的又不是田豫这个决策者,趁着还有威信,自然会将能指挥动弹的军队尽数往前压。
黑熊凝视地图:“我可以理解,还有鲜于辅这里又有什么变数?”
“田豫是败兵之将,自会全力以赴。鲜于辅之弟白日战死,已算是对从叛各家有了交待。”
张辽话锋一转就说:“阎柔已死,鲜于辅出身边郡衣冠大姓,不似阎柔那样能与轲比能相互取信。因此,末将断定我军强袭鲜卑之时,鲜于辅会出兵向南故作疑兵,以激励鲜卑奋战待援,也意图扰乱我军军心。”
“将军的意思是鲜于辅派来的疑兵会多持火把,故作声势?”
“是,同时还会调派精锐劲骑,不树火把,潜匿幽暗之中,伺机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