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拿起同质化的口供丢到许攸面前:“前脚才收下他家质子,后脚就威胁邴原推动劝进之事,这是要陷我于不义。邴原有罪,受胁迫使然,故罪不在死。”
“君上,曹孟德本性就是如此,这不过是他的小小试探。如今天下,河北袁氏亦有称王建号之意。若非君上虎步天下,袁氏早已叛归东南,受领王号。”
“比之袁氏,唯有君上遵奉建安大义,使得曹孟德更显卑劣。以臣对曹孟德的了解,他还会设计,好使君上放弃建安大义。自此残阳坠地,天下一般黑,也就不分彼此了。”
许攸口中夸赞,转而就说:“邴原可免死罪,可其同伙刘政胆大妄为,竟伪造钟元常手书,虽无钟元常官印,但涉及上卿,宜从严治之。”
“我听说这个刘政久在辽东,他从何处学的钟繇楷书?”
黑熊抬头看许攸,目光炯炯:“或许提议伪造钟繇手书的是他,但伪造笔迹的不会是他。我可以赦刘政不死,也能轻判邴原,只要刘政说出幕后捉笔之人,我就履行约定。”
“是,臣这就去办。”
许攸作势就要走,然而黑熊笑吟吟看着他:“秋季万物肃杀,我决定以后每年九月十五执行死刑。你还有六天时间,人证、物证要齐全。”
“喏。”
许攸长拜,这才后退六七步,转身快步离去。
见许攸离去,黑熊重新拿起充当罪证的‘钟繇手书’,仔细研究书法,不由啧啧感慨:“这不是钟繇写的,也该是他子侄晚辈写的。”
随即扭头看两个当值的秘书郎:“你们觉得钟繇知情多少?”
杨修回答:“他纵然不是主谋,多少也能察觉。至今没有上报幕府,内通关外逆臣之事应是确凿无误的。”
另一个秘书郎刘望回答:“臣也以为元常公涉足其中,或为亲亲相隐。”
见这两个人想把钟繇往死弄,黑熊又看边上整理纸张的韦康:“你呢?”
韦康拱手:“可否让臣观摩一番?”
待黑熊递出口供、罪证,韦康上前双手接住,随意瞥一眼所谓的口供,这才仔细研究临摹的钟繇手书。
看了片刻,韦康斟酌说:“这书法与元常公极为酷似,但笔法显老,这让臣想起了一人,颍川杜袭。”
韦康将伪作的亲笔书放在桌案上,指了几个字后说:“自君上推行金简书以来,元常公的书法亦有长进。元常公醉心书法,一年胜过一年。这份书信上的字迹,类似三年前的元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