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没有凳子,或者说没有正常的凳子,客人们所坐的.....
是一个个身材标致的美人,四肢撑着地面,挺着拱桥般的身子,似乎是练过某种铁板桥之类的武学。
她们面上也涂着水墨,却能看清一张张美丽的面孔,是走在街上都会引来侧目的级别,只是神情麻木,仿佛脸上的不是面皮,而是面具。
是人凳。
不止是凳子,其他器物,竟也有不少如此。
“这....”
李墨眉头皱的很深很深。
“呵呵呵.....李公子没来过帝京,有所不知。”
鸨母挥着手绢,招来一把人凳:
“您试试就知道了,坐着暖和柔软,还能信手把玩,京里的达官贵人,家里都养着不少呢。”
“可是,她们.....是人啊!”
李墨心中升起了一种无与伦比的荒谬感。
眼前的一切,冲击着他与生俱来,从红旗下长大的世界观。
“您随便使,您和她们能一样么?她们有福气啊,多少人很多想受这份罪都没门子呢。”
老鸨难以理解李墨的震撼与不平,她道:
“给贵人当几年凳子,便池,痰盂儿什么的,几年挣够在帝京落户的钱,总比当个孤魂野鬼的好。”
“帝京的地头多贵啊,死了都没地方埋的。”
“.......”
李墨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却又升起一股无力感。
这不对,但人家是自愿的,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可是.....
此时一个身穿绫罗的客人笑道:“这位公子,您连这都适应不了,待会儿可别去如厕了,我怕吓着你,有尿还是憋着吧!”
“一晚上,可别憋出什么毛病来!”
“哈哈哈.....”
此言一出,其他客人也戏谑的笑了起来,小院中忽然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李墨发现,似乎帝京人,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坐人凳的,当人凳的,都不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遵循的东西,有什么问题。
谢玄张了张嘴,却觉得嘴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堵住,不知该说什么。
“闭嘴。”
身旁忽然传来的一道清冷的嗓音,很短。
但场中一时间安静了。
冰坨子清清冷冷的目光又看向鸨母,后者缩了缩脖子,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