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日军刚刚焚毁的文件碎屑,就连那灯泡也还散发着温度。
“奶奶的,还真让这帮孙子的给跑了。”刘侯铭骂骂咧咧道,刚刚肉搏战的时候,他也弄死了好几个日军,满身的血迹未干,为的不就是能宰几个日军军官么?亲手缴获几把佐刀玩玩也不错的。
张天海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冷冷地说道:“牛岛贞雄毕竟也是从军几十年的老鬼子了,军事嗅觉灵敏也是正常的事情,他要是真能那么容易就被咱们给弄到指挥部了,他就不应该当上这个师团长了。”
被团长泼了一盆冷水,刘侯铭也不敢反驳,只是“嘿嘿”着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吹集结号吧,点一点咱们突防团的老兵还剩下多少人。”张天海那张略带消瘦的面孔闪过了无数的疲惫,整天除了杀敌还是杀敌,每一次扳机扣动,就必然会有一条人命被收走,有日军的,也有伪军的。
听着司号手手里吹响的集结号,张天海的思绪却是回到了以前,嘴角的苦笑依然:也难怪那时候会有那么多人得了战争创伤后遗症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个个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但却坚强地站在他面前的这些战士们,张天海突然咧嘴笑了,他张开口说话,却满是沙哑:“弟兄们,我们,终于活着从南京走出来了,这一路走来,我们牺牲了两千多弟兄,能站在这里的突防团弟兄,都是好样儿的。芜湖的县府已经被我们打下来了,我们这样一群溃兵,能达到今天的程度,谁也不知道。也不敢想……”
张天海还想继续说下去,却发现他的声音已经梗咽:这一场场突围战打下来,牺牲了多少本该骁勇善战的中华好儿郎,他想带着这些人活下去,却发现要做到那三个字是有多难。
底下的官兵们亦是眼角带泪,没有人知道,他们这一路走来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是经历了多少恶战,还有那一幕幕挺着瘦弱且疲惫的身躯上战场与日军拼杀时的辛酸。
无论是魏和他们打的那一场殿后仗,还是当涂铁路段的那一场遭遇战,都相当惨烈。
“弟兄们,也许这一仗之后,突防团这个临时集体就要解散了,也请大家不要忘记,曾经有一个叫突防团的集体曾经存在过……”张天海有预感,这就是他们在南京保卫战后打的最后一仗了。
芜湖已经打下了,那么接下来牛岛贞雄要做的,就必将是要拼死反扑芜湖了,也许会有国军的援军前来增援